像沈越这般,给钱,给地,给铺子,可谓是十分十分大方了。
果然如外界所言,汇丰船行富可敌国。
只是守着这份嫁妆,沈秀什么都不用做,这辈子都吃用不尽了。
“我知道了。”沈秀说着,“等闲了我再看。”
在陪嫁队伍中,沈越派给了她一个心腹管事,打理她的事务。
丫头婆子这种,只是随身侍侯,并不用理事。
在四个丫头中,她挺喜欢音儿的,性格开朗,爱笑爱闹,一个人也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缺什么补什么,自己笑不起来,看着别人笑也不错。
“小姐……”音儿声音弱了起来,“这么多嫁妆,您心情依然不好吗?”
现在青阳城的传闻许多,有许多都是关于沈秀的。
本来都回开阳了,却突然又回来了,参加侧妃甄选。商户女被选为侧妃,虽然是高嫁了,但是把己走之人叫过来,只怕沈秀自己是不愿意的。
还有更夸张的传闻,说沈越突然多了一个儿子,其实是沈秀生的。义兄义妹的,本就不清不楚。
但是,就她所见,兄妹之间相敬如宾。就是对沈笑,沈秀也没有表现出多少关心。
“挺好。”沈秀强打起精神说着,脸上的笑容中尽显疲惫。
银子当然是好的,但是……
她的情况,不是大把银子可以解决的。
正说着,就有小厮来报:“小姐,外头有位箫大爷求见。”
“箫学医吗?”沈秀问。
“对。”
沈秀道:“请他进来吧。”
小厮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道:“是。”
稍等片刻,小厮带着箫学医进门。
“真是意外啊,没想到你会见我。”箫学医说着。
以前他也来找过沈秀,皆被拒之门外。就是在庄子上时,他过去给沈秀诊脉,她都一副不乐意相见的模样。
今天他都做好硬闯的准备了,结果沈秀竟然愿意见他了。
“为何不见呢。”沈秀说着,“也算是相识一场,再相见,只怕不易了。”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她拒见箫学医,是不想扯牵太多。
现在……
她马上都要进王府了,想扯牵也扯牵不上了。
倒是箫学医十分有心,仍然过来见她,她为何拒之门外。
箫学医此人,虽然性格古怪,但对她真的不错。
“你倒是想的开。”箫学医说着。
沈秀指指坐位,道:“箫先生请坐。”
箫学医依言坐下,音儿不敢言语,奉茶上来,看沈秀眼色,直接带着小丫头退了出去。
“说起来,我还没有感谢箫先生,每月一次到庄子上诊脉,保我平安。”沈秀说着,起身道谢,“多谢箫先生。”
“不用客气。”箫学医说着,语气中带着天然的嘲讽。
沈秀道:“想必先生也听说了。”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箫学医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份隐恨,“再入王府,愿你能顺遂如意。”
沈秀不禁笑了,她己经许久没笑,箫学医的一句祝福,倒是让她笑了。
不是觉得好笑,而是她感觉的到,箫学医是真心祝福她,并且为她担忧。
这个总是语带嘲讽,说话别拗的男人,把不顺耳的话抛开后,对她是真的很好了。
“多谢。”沈秀说着。
箫学医道:“我虽然自负,但也自知不可能与世子抢人,更不可能再帮你什么忙。”
“先生以前种种帮忙,我己经十分感激。”沈秀真心说着,“这是我的命,我想不认都不行。”
浮萍一般,随波逐波,从来就没有能自己做主的机会。
就是偶尔有了错觉,那也只是个错觉而己。
“你在怨恨?”箫学医看着沈秀说。
爱谁不爱谁这个话题,他没什么兴趣想。但是纵观沈秀半生,可谓是一步一险。
终于与兄长相认,若是在汇丰船行当大小姐,也没有大荣华,至少可以舒坦一生。
而再入王府,也许真有无限尊荣,但同样的,也是步步惊心。
什么样的选择是对的,谁都说不好。
但是沈秀的神色告诉他,她对于再进王府之事,充满了不愿意。哪怕她的儿子是王府血脉,她都不愿再踏入。
沈秀摇摇头,道:“没什么好怨的,世子行事,素来如此。”
韩骁要她,沈越就是疼爱她,能怎么样呢。
连箫学医这样的人,都直言说,不能与王府抢人,沈越又有什么资本呢。
所谓行势比人强,她很明白,更不会怨恨。
只是,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果然是你会说出来的话。”箫学医说着。
沈秀道:“先生今日过来,有什么事吗?”
“突然想见你。”箫学医说着,“以后只怕也见不到了。”
沈秀道:“先生之情,我无以回报。”
“我也没想过你回报。”箫学医说着。
两人正聊着,就听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回禀小姐,吴家大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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