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子一转,扫了一眼那头双目紧闭的人,便伸手将其长靴侧边的东西往外扯了扯。
然而东西不过往外扯了个头,那刺目的银白反光就告诉了他大概是什么。
历万书脸上难掩惊讶,这东西加上之前对这人的种种猜疑,洛行云的身份...呼之欲出。
他慢悠悠地将那东西塞回去,若无其事地摆弄了一下薄被,收回双手。
但这一刻他黑色眸子中掠过深沉而晦暗不明的冷酷,即使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若洛行云醒着,立即就会发现这人在慢慢地提起内力。
就在这看似温和无害的人周身散发出一丝杀意时,一只冰凉的手却突然飞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手腕乃是脉门所在,习武之人最为忌讳的地方,因此历万书浑身顿时一僵,携带内力的左手猛然挥出一掌,竟是准备直接致那看似神志不清的人于死地。
“别...别...走...”洛行云的声音低到可以说只有气,可在寂静的凌晨中却清晰可闻,使得那头准备下杀手的人动作一顿。
“阿云...会杀了他们...报仇的...”
他手腕被人紧紧地握着,无限近似哀求的话语显得床上那个硬朗的男人露出一丝平日无法看到的脆弱。他看着那张紧皱着眉头眼皮不断颤动的脸一时无言,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消失无踪。
或许天下人都没有看过历万书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他这英俊眉目真正面无表情起来却平添一股一般人人所没有的威严气度。
然而半晌后,历万书最后放下了左手,难以言喻地看了洛行云一眼,还是将床上人因抓住自己而扯开的薄被盖了回去,又垂眸看着自己被紧握的右手,干脆轻轻坐在床边。
无人知晓,这一夜这个心思深沉的人静坐在床边,脑中掠过多少思绪。
等第二天天已经不知亮了多久后,洛行云才悠悠转醒。他睁眼看着十分陌生的床帐顶,听着外头穿来阵阵喧闹声,有一瞬间的茫然。
“我怎么到床上来了?”洛行云从床上坐起,发现体内内力运转平常,再一摸后背,竟有人将他那入针的地方略微包扎了起来。
他想起今天凌晨见到的人好像是历万书那货,那这些也是那家伙弄的?
惊觉自己居然在一个算得上是不知底细的而且算是不熟的人面前昏迷过去,洛行云吓出了一身冷汗,什么时候自己的警觉变差了,连这点痛也不能保持清醒了。
不过仔细回想起昨夜成为压死自己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草是哪个孙子,心里难得升起的丁点感激立刻就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昨夜噩梦连连真是让人好生烦躁。梦中所见皆是些陈年旧事,一如既往地抓住那倒在血泊之中妇人的手...咦?不过昨晚竟似乎感受到了她手臂的温度,再然后就是脑中一阵细微疼痛,什么也没了。
待脑中回忆褪去,洛行云忽然伸手在腰间摸出了昨夜复齐给自己的那张特制的纸。薄纸中央有三滴血红色的点,被摇摇欲坠地引向中央。
这便是江湖的催命符,一张纸夺取的可能是一条人命,几条人命,亦或是一个门派,不知现在自己手心的又是什么人呢?
他冷冷地看着那张纸,手间缓缓施力将其揉进掌心,内力上涌将掌中之物化为一抹灰烬,随风一吹即散。
“嘎吱。”门被轻轻推开来,历万书正端着些饭菜进屋,“云兄醒了?我将午膳拿上来了,你洗漱一下便可以用。”
洛行云难得表情空白了一下,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脑中晃过无数个念头,却还是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语气十分僵硬地道:“咳,在下多谢历兄帮我疗伤...”
那头历万书立刻得瑟得跟什么一样:“那是得要谢我了,虽说举手之劳本不足挂齿,但若不是我,恐怕云兄今天还在自己房里的地板难受得上滚来滚去糊一脸灰呢。”
“...”难得正准备搜刮腹中仅有墨水说什么正经一点的好话来感谢人的洛行云顿时被噎住,半个字也憋不出来。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反正在小村庄这混账欠了自己人情债,这次全当还清,一笔勾销从此两人互不拖欠!
洛行云自作主张地在心里这么决定后就没必要给那昨夜的‘救命恩人’半点好脸色了,又恢复到了看不顺眼就立马明里暗里出言讽刺的常态。
“既然如此,想必云兄也和对方交过手了吧?”
洛行云从床上下来一边慢慢地洗漱,一边缓缓道:“算是吧,不过历兄前天晚上可是跟那人真真实实地过了招。”
“...闲云?他竟然有这么一身偷袭的本事?”历万书顿了顿,表情有些怪异。
不过洛行云头都没扭过来看他一眼,自顾自地在桌前坐下吃起了午膳,顺便信口开河
道:“那是,毕竟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刺客,暗器都不会的话怎么活。”
洛行云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反正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自己从不用暗器,现在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边历万书看着在那头侃侃而谈的洛行云,嘴角上翘的弧度默默增大,活脱脱一副狐狸嘴脸。
☆、第十九章 谜题
“洛大哥?我是月华,你在吗?”门口传来女子的声音。
历万书扫了门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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