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钊虽然仍不能理解他语中之意,但瞧着一向意气风发的人忽然有了暮年的寂寥,心里一时竟也生出些酸涩来。
扯了扯嘴角,语气戏谑:“我起先还以为,你近日这般恍惚,是因为将要做父亲了。”
宇文凉忽地一下抬头,盯着他:“你说什么?”
司徒钊愣了愣,然后古怪地看着他。
“你难道不记得了吗?你安置在雁城的那个胡姬,已有八个多月的身孕了。再过些日子,孩子就该出生了。”
宇文凉听着他的话,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吐出的字句也有些模糊。
“你是说,木木吗?”
木木。木木。他记得她第一次告诉他她的名字时,他就笑她,真像一块木头。
从醒来到现在,他虽无时不刻不在想她,却以为并不能再见到她。因为尽管已暂时安定,他有时仍旧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每到这样恍惚的时刻,他就忍不住地想,他既带着梦中的罪孽回到这里,怎么还可能见到她?
于是他对她闭口不言,心里却将她妥善地放在了最深处。一边活着,一边想着,该如何熬过剩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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