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苜蓿草,另一个丰收的作物就是她之前一直担心的,生长周期略长的花椒,如今红红的小果子挂满了枝头,如红宝石一般颜色艳丽,颗粒饱满,煞是好看,此时树下的麻袋里已经装裹了大半袋,少说也有十好几斤,都是苏然亲自一茬茬剪下的。
不过,这种东西平常百姓家用得不多,苏然正在思考怎么才能将它们销出去,只是目前她的行动也不是很自由,诚王府经过一连串的事件后,防守严格了许多,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就在苏然绞尽脑汁想法子的时候,出了一件意料之外、却是她一直期待的事情。
这天苏然忙完了农活儿,刚准备歪在炕上小憩一会儿,突然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刚刚还无精打采地趴在一边的小黄抬起了脑袋,兴冲冲地跑到门边,呜呜扒着门框,苏然好笑地看着它,趿着棉鞋去开了门。只见晴枝小心翼翼站在外面,给了苏然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苏然立马知道,是之前布好的鱼饵,终于引得鱼儿来咬钩了。
「去把所有人都叫到正厅里,就说快到腊八了,让他们都来领些熬粥的材料,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了。」
晴枝领命退下后,苏然有些兴奋地在屋内来回踱步,一盏茶后,她蹲下身来,摸摸小黄的脑袋,鼓励道:「小黄,看你的了,胜败在此一举啦!」
与此同时,绿湾小筑的正厅里已经挤了十几人,都是平时在绿湾小筑里当差的,这些时日下来都已经熟稔了的。
苏然牵着小黄,站在他们面前,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浏览而过,神情严肃。
「今日叫你们过来,是请各位配合一件事情,待会儿请你们只要立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即可。」
这一番摸不着头脑的话让众人都有些无所适从,讷讷地看着她不敢出声,以往嬉笑玩闹的态度早已不翼而飞。
苏然对着小黄打了一个响指,和最近在春草园内训练的一样,小黄立马条件反射,凑到每个人面前猛嗅了起来,这一动作吓得他们连连后退,早把苏然刚才的话忘到脑后了,晴枝见状一个疾步上前,用力关上了门,堵住了所有人的退路。
「不是偷儿的,它不会伤害你的!」
众人这才明白是姑娘的屋里丢了东西,只是让一只狗来辨别小偷,实在叫人难以置信,大多数人都心存狐疑,虽渐渐止住了骚动,却俱都缩着脖子,后仰身体,躲避着小黄的靠近。
而小黄自顾摇着尾巴,兴奋地吐着舌头,从每个人的脚跟开始搜寻起来,遇到可疑的人还会踮起前腿,龇出獠牙扒拉两下,但最终都放过了,苏然的心反反复复地被吊起又放下,一直处在极度紧张之中。
直到小黄停在一双素面鞋的面前,嗅了两下后,突然狂吠了起来。
苏然睁大了眼睛看着跌坐在地,哭泣不止的人,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错愕中走出来,之前她一直将怀疑的对象锁在桑霓身上,却没想到被小黄认出的人竟然是----娟儿。
她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虽然结局出乎她的意料,但此刻她一定不能自乱阵脚,按照之前吩咐好的,晴枝命人将她伏住后,亲自搜起身来,娟儿流着泪,突然挣扎对抗起来,晴枝只好掰着她的下巴,严防她咬舌自尽,一番扭打之后,终于在她的内襟口袋中翻出了一把梅花柄钥匙。
见事情败露,娟儿也放弃了最后的挣扎,苏然吊起的心终于安稳放下,她接过钥匙,凑近鼻尖轻轻一闻,仔细辨认才能发现一股极淡的气味,看着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的娟儿,面无表情的问:「你还有何话好说?」
娟儿依旧只顾赖在地上哭泣,头发散乱,神情呆滞,衣襟被扯的七零八落,一副饱受刻薄虐待的模样。
娟儿这副死气沉沉的态度让苏然头疼不已,审讯问话这种事情不是她所擅长的,更不可能对她严刑拷打,只能命人将她看押好,谨防她自我了断,又遣散了众人,独自一人开始了漫长难熬的等待,如今只盼望她派出去的人能尽快请回诚王了。
冬日里短暂的日头开始渐渐西沉,屋子里寂静的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清,苏然百无聊赖地支着脑袋,捧着茶杯一口口抿着热水,茶壶里的水空了又满,满了又尽,在茶叶的色泽都被泡淡了之际,诚王殿下终于踏着大步闯进了绿湾小筑。
没有了以往的礼节绅士,甚至没有敲门就推门而入的诚王,而在见到苏然的一瞬间,却有了片刻的停顿迟疑,像是久别重逢后的那一刹那,两人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手握着长剑,满脸疲惫,嘴唇干裂起皮,靴子上沾满了泥灰,苏然默默地起身,与他对视着。
诚王的眼神微闪,扯出一丝微弱的笑容:「人在哪儿?」
「关在厢房里,我带你去。」
「先不急,下次不要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万一遇到个练家子呢」
苏然轻轻摇了摇头。
「你是怎么抓住的?传话的人说的不清不楚的。」诚王疲倦的脸上挂上一丝笑意,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那把钥匙被我浸过糖醋肉的汁,小黄能认得出来。」
事实远没有这么简单,那是她无数次训练的结果,每次她都把一小块糖醋肉藏在春草园的各个角落,带领小黄前去搜寻,如今春草园内的土地已经被挖得面目全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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