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搞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蹙眉别开脸不接话。秦可可说:“就是,他有病!”随即一脸兴奋催促道:“吃完就结账吧,趁现在还早,咱们买完手机就去月亮湾,看看亦先生在不在,他晚上不是经常过去作画的吗?”
“是吗?那好啊。”封毅当即招手叫来服务生,笑道:“刚才走得急,给你们带的特产忘了拿,正好一起回去。”
四人上街逛到八点,三个男孩都淘到了满意的手机,打了部车回到月亮湾,901的窗户果然亮着灯。许延惴惴不安,本能抗拒着与张品成有关的一切,但门下那缕微光,却似有无穷魔力,像根金灿灿的捆仙绳,瞬间结成天罗地网,兜头兜脑地罩下来,勒得他顷刻呼吸不畅,拧开自己的房门就冲进去:“我要上厕所!”
封毅进来打开行李,将给二人带的礼物翻出来。秦可可站在房间里转,不住催促:“许延,你快点啊,今天我妈下班早,我一会儿就得回家了。”
“行了!”许延坐在马桶上烦躁异常,巴不得那死丫头现在就滚蛋。
封毅等了会儿也过来敲门:“延延,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许延恨得磨牙,又不好发作,这才无可奈何出来,冷着脸走去隔壁敲门。
张品成竟然没在,助手采儿开的门,换掉了那天惊世骇俗的装扮,简约的淡紫长裙,竟显得婉媚娴雅、明**人,淡淡说:“许先生,请问有事吗?”
“张先生不在吗?”许延松了口气:“我的同学想来看他的新作,既然这样,就不打扰了。”
“请进吧,张先生说随时欢迎许先生过来,”采儿撇唇一笑,眼睛缓缓扫过四人,侧身让开道儿:“他马上就到。”
“谢谢。”许延蹙着眉,浑身不爽利,避开封毅嘴角那抹笑,被秦可可推搡着往里走。
没有尽头的寂寞公路,路边停着辆废置的褐色小车,碎裂的车窗上结满了蛛网,赤色晚霞浓烟滚滚,业火般自天边怒涌而来,烧得车皮炙手可热,画布都似要腾起焦烟,最引人注目的还不在这里。
“怎么做到的……”秦可可围着画架啧啧惊叹:“太神奇了!”
车边倚着那位巧笑嫣然的高挑美女,光裸的足踝**白皙,金色鬈发波浪般翻卷下来,十指纤纤搭着车门,淡墨色长裙随风曼舞,裙下玲珑浮凸的优美曲线,竟空如虚物,让人霎时感觉那裙外的头头脚脚,全是临时缝合的配件,合着唇边那抹笑,极度突兀诡异。
封毅看了一眼掉开头,环视室内其他完工的画作,转了圈来到窗边长案前,上面除了一部电话只平摊着一本年历。许延对画没兴趣,也跟了过去,见他随手翻动的月历上,隔几页便闪过一只手绘的乌鸦,静立在日期旁窄小的方寸之间,鳞状羽片漆黑如墨,收敛的双翅蓄势待发,似乎就要从纸面上飞扑而出,不由倒退一步。
封毅放开台历,伸手拉住他,温声道:“怎么了?”
许延眉毛一蹙,正要答话,却见他突然转身向外,松开了自己的手。
“亦先生吗?打扰了。”封毅脸上涌起一抹微笑,伸出手去:“我姓封,住隔壁。”
“你好,”张品成竟已站在两人身后,狭长的眼睛黝黯无光,滑过两人之间,笑道:“欢迎。封先生对绘画有兴趣?感觉如何?”
“呵,听可可说亦先生画技精湛,所以跟了过来,”封毅笑道:“可惜没有艺术天赋,觉得好看却又说不清好在哪里。”
两人的手一触即分,分明和颜悦色,软语对答,却让许延蓦地背心发寒,心脏剧跳,差点横跨到两人中间,却又搞不懂究竟想挡住些什么。
还好秦可可挤上前,及时接手了他的工作:“亦先生,听说您的《末日预言》就要完工了,请问,”她嗓门发紧,语音热切:“能让我们欣赏一下吗?您的画展不在g市开,我们都不能亲眼目睹。”
“那幅不在这里,”张品成微微一笑,转过身去:“有兴趣的话,各位可以到我另一个画室参观。”
“真的吗?太好了!”秦可可两眼放光:“您另一个画室在哪儿?我们什么时候过去方便?”
“南风岛,25号,”张品成温和地说:“这个周末,我在那里。”
“那,那先谢谢亦先生。”秦可可激动异常,像中了大奖,眼珠子都不带转:“我们周末一定过去。”
张品成微微点头,许延拽了她一把:“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哦,好!”秦可可不好意思地笑,临出门还谢个没完。
许延出去开了自己家门,让几人进去,莫名转脸回看隔壁,张品成竟还未回去,嘴角荡着一缕含义莫名的笑,仿佛知道他定会看过来。那笑意有如凌厉的鞭梢,立时卡紧了他的喉管,未待他回过味儿来,就被封毅一把拽了进去。
许延心头一慌,猛地抬起脸,封毅的眼睛亮如寒匕,微光一闪,轻轻关上门,回手抚上他的头,温暖的掌心满是安慰,竟无丝毫嫉意,微笑着说:“去烧点水吧,可可他们应该渴了。”
“唉,还是许夫人好,以前我们来,每次都得自己带水喝。”秦可可嬉笑道:“许延真好福气,居然骗了个这么极品的童养媳。”
“唉,饮水器都忘了买,”封毅苦笑道:“我得赶紧改正错误,不然被人扫地出门就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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