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喂,程聚放下铁架,一手油污,弓身在水龙头洗干净,他甩甩满手的水,“我送送你,庆生看店。”
李婧的脸胀成了猪肝色,余庆生叼根女士香烟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嬉皮笑脸,“今晚别回来了,我给你守着。”
林海棠在前面走着,程聚在后头跟着,路灯把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昨晚也是他送她回去,一样的场景,月黑风高,冷风吹的人打颤。
走到巷子拐角,林海棠突然回头,几缕碎发在额前张扬,问他,“是不是怕我传染艾滋给你,毕竟昨晚没戴套。”
她讲完这句话,兀自就笑了,程聚没说话,只把她盯着,像要把她给盯出一个窟窿出来,隐约在克制什么。
林海棠取笑他,“我他妈还怕肚子里多出个东西,你怎么比我还怂。”
她特别惜命,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旦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她每个月去医院抽血检查,比同条街的竞争对手干净多了。
程聚眯着眼睛看她,林海棠也盯他。
街对面小贩的叫卖声,浓郁葱蒜香的油饼子,车站牌的铁皮被风撞得哐当作响,路灯散发朦胧的光晕,给男人身上镀了层金光。
作者有话要说:
老子真以为解放了,结果还有堆破事要解决,20日之前更新速度龟速,多多担待。
第5章 黑夜
两个人互盯了阵,林海棠最先败下阵来,脚尖踢着石子,瞅他,“老娘没病,你他妈要是怕,明天就去大医院检查。”
程聚得到满意的答复,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林海棠气闷,朝着他吼,“你他妈怕死就别出来找小姐。”
对街摆摊的小贩和下班的工人齐溜溜的转过来看热闹,程聚脚步没停,背影不动如山。
林海棠扯了一嗓子,喉咙发紧,没把更难听的骂出来。
隔天早上肚子痛得厉害,没把她给痛死,整个人痛虚脱了,双脚发麻,身体发软,就像一摊软泥,撑不上墙。
林海棠去了五趟厕所,回来瘫在床上,两眼也发晕,头发胀,觉得男人给她吃的是砒‖霜,她昨晚骂轻了!
透过镜子,她脸色惨白,嘴唇没血色,眼皮发青,这幅鬼样子出门能吓死人。她烧一壶水,把毛巾浸在热水里打湿,敷在肚子上才缓和了些。
她躺在床上,看见窗外阳光从云层缝隙中一点点挤出来,道道光柱打在屋顶和玻璃窗,明亮又圣洁,周身暖洋洋的。
手机铃声响起,一曲舒缓悦耳的英文歌,当初她设置这个铃声,同寝的姐妹嘲笑她书没读多少,还听英文歌,听不懂还装知识分子。
她按下接听键,是个女人的声音,“海棠,你这几天窝在屋里干啥,没个音信,去哪谋高就了,偷偷找哪个男人养你了。”
一通霹雳啪啦下来,林海棠静了一瞬,她苦笑,“丽姐,昨天家里揭不开锅,还想给你打电话来着,这几天查的严,听说后街被带走了几个。”
丽姐嗲声嗲气,“后街被一锅端了才好,没人跟你抢生意,明晚到玉林城来聚聚,穿漂亮点,房地产大老板坐庄。”
林海棠应了一声,“好,丽姐,明晚见。”丽姐是她初入行认识的姐妹,胸大,身材细条,起先被富商包养,后来新鲜劲一过,丽姐就被抛弃了。
最早给她灌输男人不是好东西的理论,就是丽姐耳提面命说的。
她挂掉电话,去厨房下了一碗面,没放辣椒,清汤寡水,没吃几口就吐了,肚子装不下东西。
一到晚上她会找个地方拉客,但今天实在抽不出力气,她早早躺在床上,听窗外车水马龙。
她近来嗜睡,一觉睡到早上,睡得四肢发酸,意识模糊的起床吃饭,又躺在床上。
临近晚上,林海棠化浓妆,穿条红色的短裙,套米色的大衣,烈焰红唇,骚首弄姿,蕾丝边的红裙勾勒曼妙的身材,两胸夹着一条沟,在灯光照耀下雪白‖粉嫩,引人浮想联翩。
太阳西落,石板路被镀了一层橘黄色的光滑镜面,她翘起屁股,走路的姿势妖娆,恨不得勾了孤魂野鬼。
玉林城在城东北,是栋二层酒楼,坐公交车二十公里的距离,她立在站牌下,倒腾手里的二手智能机,手机屏幕映衬她脸上浓厚的脂粉,白得发亮,旁边几个中年大叔的视线聚焦那条白嫩的深槽。
公交车来了,车厢如鱼罐头,透不过气,下班高峰期,清一色的蓝色工装,男人女人的臭汗混淆,林海棠投了一个钢镚上车,站在门口的男人们投来视线,意味深明。
林海棠站在前门口,背抵着车门,冰凉的触感,下一站经过鞋厂,马路牙子站了一排工人,本就拥挤得挪不开脚的车厢,陆续涌入难闻的味道。
男人和女人拼了命的往上挤,前路是堵人墙,林海棠前胸贴栏杆,后背被人紧紧贴着,几个年轻男人一窝蜂闹哄着往前挤。
“往里走。”男人凑在她耳边,手在她臀上推了一把。
林海棠皱眉,侧身让他往里走,男人继续嚷嚷,“后面空的,再走点。”后背一贴上男人的胸膛,火热的。
车肚子更挤,黑压压的人头,林海棠又侧身让出空,后面的男人紧追不舍,贴的她更紧。
车子启动,水泥地路不好走,一摇一晃,后面的男人贴着她跟着车子摇摆,双手无意识的触碰她的臀部,林海棠忍不住想骂人,一张嘴,怪味臭味汹涌进来,没把她给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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