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译一屁股坐她旁边:“看到你开心。”
“少胡说八道,一个半月都见不到影子,我坐这儿等你半天了。”许女士嘴上恼他,手上却忙不迭地给儿子剥核桃。
纪译吃饱饭就爱撒娇,躺在许女士的腿上,没皮没脸的:“妈,我今天是不是特可爱。”
许女士拍拍膝盖上垫着的那个脑袋的额头:“你是不是看上谁了?”
纪译噌得一下坐起来,惊恐地看着妈妈:“您算命的啊?”
“就你这样还用算啊?小时候在幼儿园亲了口隔壁桌的小女孩,被人家在脸上抓了道印子,回来就哭着问我是不是最疼你了。就你这点出息,在外面受刺激了就到我这儿找补。”
许女士拍拍手上的核桃壳,然后捏住纪译搭在沙发上的掌心,横放到他脸颊边,说:“手还得再这摆成朵花儿,别忘了。”
纪译在心里嘀咕:我小时候有这么直么,我怎么记得我亲的是个隔桌的小胖子。
许女士摸摸儿子的小脑瓜:“是什么样的人啊,肯定长得特好看吧?“
“对啊你怎么知道…”纪译脱口而出,然后反应过来,“诶妈,你现在怎么变成这种肤浅得会被表面迷惑的人了啊?”
“我不是啊,但你一直是这种人啊。”
晚上群里在转学校公众号推送的文章,纪译随手转到了朋友圈,没想到万年不出现在朋友圈的徐老师竟然秒赞了。
然后纪译就脑子一热,冲动之下,打开对话框给徐杳然发了句微信。对面静悄悄的,半天没收到回复,纪译把手机一扔,仰面躺到床上,想起刚许女士的问题。
他把靠枕压在脸上,小声地自言自语道:“也还好吧,就比我帅一点点儿。
徐杳然的手指轻轻一点,在他这里就是海啸过境滔天巨浪。这种事情,不能怪他没出息,只怪对方太招人喜欢。
凉夜裹挟一阵困意,纪译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对话框抗争着睡意,在第十几次从低头抬头的往复中挣扎着清醒的时候,手一抖按到了屏幕。
纪译微信里的表情包本来全是祖传像素的大众流行款,但最近和四班的崽子混熟以后,他们分享了几页班上自制的新表情包——这里面十之八九都是徐班主任的。纪译偷偷摸摸地存了一页,但还没有发出去过一次。为了防止自己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手抖,他还自作聪明地把所有不能见人的表情都移到了最后。
由此今晚手一抖,好死不死,正停在某一张的徐杳然上面,屏幕右侧瞬间跳出一张正方形表情。
图片上是徐杳然背对黑板一手撑在讲台上,另一手食指正好在扶自己的眼镜架。表情只截到了他腰部的位置,下面用黑体白边大字盖了半张图:“自信”。
徐杳然.自信.j。
纪译:“……”
电光火石一瞬间,小纪老师瞬间脑子清醒了,背脊一道冷汗。他手忙脚乱地想去撤回,长按了图片之后,选择了删除。
死寂、漫长的两分钟,感觉像流走了一个世纪的平静。
徐老师的对话框突然没有预兆地闪了闪,一张图片跳到了纪译眼前。
上面是张教室背景的照片,不知道哪节课上哪个王八蛋偷拍的纪译。照片定格在他表情严肃的一瞬间,正从讲台上伸出手臂指着镜头的方向——像极了景行某位教导主任附身,下配一行白字宋体。
“你来一下我办公室”.j。
斗图来的太突然,只进行了这么一轮,就以纪译的沉默装掉线以偃旗息鼓。
当纪译把自己的.j愤怒地发给林喻质问他时,对方以同样的沉默掉线回应他。
“明天开始,我的物理自修课上,手机见一个收一个。”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着林班长打字道。
次日早上纪译走进物理办公室,一眼看见徐杳然坐在季老师的位子上,划拉着鼠标。
季老师站在一旁,虚心看着徐杳然c,ao作他电脑上的表格。
纪译想着昨天那张表情包,心中不胜惶恐,只打算悄无声息地溜到自己座位上,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
“把这页到最后打出来就行了,有问题再喊我。”徐杳然边和季老师说边看见了他,随口道,“纪老师,早啊。”
“你们早。”纪译挺直肩背,努力平静地朝座位走去。
经过徐杳然身边的时候,发现对方的眼神还在自己身上。徐杳然这人和别人讲话,无论对话短长,总会把自己置于和对方相同的高度,保证目光齐平。每说完一句话,又会下意识把视线移到对方的视线上,得到眼神的回应以后才继续往下说。
这一个习惯,配上他清澈真挚的眼神,往往在别人看来就是一副此时此刻他眼里只有自己的认真模样。所以时至今日,文科班的女生依旧把徐杳然当作了景行的颜霸,心心念念不敢忘。
徐杳然帮季老师收拾完桌上的文件,起身正准备走。这时候,季老师转身和纪译说:“对了纪译,明天刘老师要回来上课了,他位子不能坐了,你要不把座位搬到我这里来。”
他指指最靠门位置,正被打印机和盆栽挤满了的一张办公桌,补充道:“等下我去收拾一下,你只能先坐那里了。”
纪译现在的座位是之前物理刘老师去休婚假才空出来的,物理组本来就拥挤,实习老师能有一张完整的办公桌已经难得。
于是纪译点点头道:“好的,我等下就搬过去。”
“纪译去我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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