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着顾君诺的表情,南遥就知道他一定是在自责,他的眼神和九暄一模一样,良善无垢,从来都是善解人意,三年之前没有能力能够护得九暄的周全,如今遇着顾言诺,南遥几乎以为,那是老,南遥就在小德子的带领下步履沉重的往那隆和宫正殿的方向去了。
“贡生南遥觐见”
一声尖利的拖长了音调的传唤生过后,南遥背脊僵直的缓缓踏上那宫阶正中的织锦红毯,头顶日头灼灼,眼前是一片金碧辉煌、巍峨大气,身旁是御林军肃穆而立,皇家仪仗、威仪赫赫,无一不在昭示着天家的高贵。
这皇宫、这朝堂,于南遥已不是第一次踏足,但阔别三年,她心中的苦辣酸甜无人知道究竟是何滋味。
隆和殿乃是皇上面见百官,处理政事的所在之地,为彰显皇室尊贵,天子之尊,特意以皇城正中之地为其址所在,且整座宫殿更是用金色琉璃严丝合缝的铺就,远远看去,就好如金子铸造的宫殿一般,是以又被称为金銮殿。
大楚以九为尊,皇上又被称为九五至尊,所以这隆和殿有九根汉白玉的基柱,其上以腾云之势雕刻金龙戏云图,犹记得慕锦书第一次踏入隆和殿的时候,便是身着日月风云袄,山河地理裙,头顶五色金凤銮钗,以皇后之尊和楚奕风同坐在金銮宝殿上,一同接受百官的跪拜。
记得那时,楚奕风紧紧握住她的手,在她的耳边柔声细语:“锦书,这边是你与我的天下。”
当日的慕锦书,可谓是满心满眼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女子,得遇良人托付终身,这是天下女子共同的期盼,而将于她共度一生的人,是这大楚最尊贵的男子,得了他的许诺,她还能有什么奢望
可如今呢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一步一印,南遥的脚步每一次落下都好似有千钧的重量,每一次的抬起更像是耗费了浑身的力气,物是人非尚且是事事皆休,那,物非人非呢
金銮宝殿门庭洞开,正中光华万丈中身着龙袍的男子神色晦暗不明的端坐在龙椅之上,明黄一色乃是大楚最尊贵的颜色,非天子所不能用,且那裁剪合宜的龙袍乃是用蜀锦织就,胸口处以金红绣线修出的蟠龙纹栩栩如生,袖口与衣摆处则是五色祥云图与之相合。
头顶龙冠,脚踏龙靴,身坐龙椅,此情此景,莫不都是如当年的场景一般无二。就连那龙椅上坐着的人,似乎也是容颜依旧。
皇室中人,历来就是血统纯贵,乔羽佟身为长公主之子是大楚第一美男子,楚奕风的相貌自然也是不差的。
五官硬朗俊美且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灿若朝阳,一双狭长凤眼乃是皇家之人不二的象征,眼波一动,分明已是光华潋滟萌宝通缉令:天价俏逃妻下载。
清绝贵奇,只怕天下最尊贵的词儿用在楚奕风的身上也不足为过了,当年,第一眼看到他,慕锦书便是被他的相貌深深的吸引,不愧是坐拥万里江山的帝王,一举一动莫不都是优雅天成,且尽管当年的楚奕风也才是英雄年少,却因为帝王的身份而有着区别于常人的威仪。
第一眼是惊叹,第二眼便是惊惧,而后则是臣服。
大楚王朝的年轻帝王一先皇之长子,自幼便是熟读诗书、引经论典,成人后更是风采翩翩,顺诚孝恭,便是前朝遗留下的臣子,哪一个当年不是交口称赞楚奕风是帝王之相
南遥的目光依稀已经变得茫然,似乎已经分不清她现在的身份,究竟是大楚的皇后慕锦书,还是如今的国子监贡生南遥。
一席天青碧水色长袍,身材纤瘦,眉目清秀俊朗,浑身俨然带着一股子书卷之气,和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清傲之色,此刻的南遥落在楚奕风的眼中,却不过是一介平凡的贡生而已。
泛泛之辈,看不出有任何的特别,若说楚奕风真对这个南遥有什么印象的话,那便是他手中握着的这份卷册,从他的御笔朱批圈定了“南遥”二字之后,这个名字就像是烙印一般深深的镌刻在他的心底,甚至,即便是身为一国帝王,手腕翻转之间亦能翻云覆雨的楚奕风在此之前也在深深的好奇,这个叫做南遥的贡生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广开粮道、广收外臣。
不过是八个大字而已,于楚奕风,却是在心底谋划已久的宏图霸业。
大楚江山延续几百年间,传至楚奕风手中时,虽看似仍有天朝上国的优越,但内里却已经日薄西山,日渐凋敝了。更何况他初初登基的时候,恰逢多地天灾不断,又遇着漠北匈奴连连扰境,内忧外患之间更是想不出任何的良策来予以解决。
当年,若不是长公主之子乔羽佟以一身的好武艺及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势亲率大军赶往北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连攻破匈奴大军,总算是彻底的解决了一患,只怕,楚奕风如今的江山已然是坐不稳了。
可如今外患虽已经解决,内忧却一直遗留至今,当然这也并非是无法可解,甚至可解之法也算不上十分艰难,但真要是落实下去却是牵连甚广。
身为一国帝王,楚奕风不是昏庸无才,或者说,他胸中的雄才伟略绝不属于任何一位帝王,只是有些事儿要等待机缘,而当他看到这一张卷册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等的机缘,或许已经来了。
阔别三年之后的重逢,南遥与楚奕风,一站一坐,一个依旧端坐于金銮宝座之上,一个却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叩拜国君的贡生。
南遥心中犹在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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