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停了,仍是没有等到他的召见。我自己走到他们设宴的殿前,远远看着三部闾,他身边是娇媚胜过我宫里桃花百倍的美人们。今日是他的生辰,他是开心的,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开心了,才会把我忘了的。这没什么,从开元时起,我就是他的影子,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的玩心极重,今日他更是有些欣喜忘形了。
我掏出袖中的白玉小梳,呈到他面前:“是婀帝亲手做的,大神可以用来梳头的。”
三部闾微微皱眉,脸色略有些难看:“我的生辰,你不过送这么个东西给我,你、你好样的!”说完,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我呆在原地,久久没有起身。
我只是昆仑剑的小小剑奴,是拿不出什么稀世罕见的宝物,我有的,不过是一颗心而已。
“他既走了,你就不要跪着了。”妱祁仍旧面如美玉,仿若不沾世间一点灰尘的无暇剔透。
我咬咬下唇,站起来,默默把小梳收回去。
日日带在手边,早已磨得圆润光洁了。
“三部闾指你这些天服侍我,你还不懂他的意思么?”
我懂,天下皆知,婀帝是为三部闾出生入死,立下无数汗马血功的功臣,很久以前,他曾经说过要娶我,于是,天下人便都记住了这句话。可是现在,他返回了,大紫微宫已成,我对他再无用处了,四方送来的美人眼花缭乱,他犯不着娶我这么一个低贱无趣的剑奴。
“三部闾如此对你,你这样,又是何苦呢。”妱祁轻叹一声。
白云苍狗,我与三部闾一同长大,我活着便只知道他这么一个人而已,你们为何还要问我何苦呢?
苦不苦?明知道是苦还要吃,可是我蠢?我是蠢,可是不吃这苦,我却不知,我这一世,还是为何而生。
三部闾常说些话令我伤心,却偏偏又总会在我心灰意懒时片刻温存,令我欲罢不能。
“不如这次,真就同我走罢。眼不见心不烦,若是他心里真在乎你,自会将你接回来,又有何妨呢?”
三部闾我最是了解不过,他那般爱惜面子,我若走了,他永远也不会再见我的。
妱祁轻叹一声:“等到有一天,这里的桃花落了,我就来接你吧。”
桃花落尽,情思尽斩。
若真有那么一日,不等妱祁接我,我自会离去,绝不给谁添烦。
我猛地坐起,汗湿透了脊背。
“甄罗!”
手被人握住,抬头看,原来是母亲。
“母亲,大家,怎么样了?”嗓音还有些颤抖,
母亲眸中闪过什么,不动声色避开我的话:“先别操心那些有的没的,这次你回来咱们便再不分开。我以后,也算是能为你省心些。”
我微微皱眉,不想顺着母亲打太极:“母亲,迦陵频伽是不是叛了天尊,他大逆……”
“住口!再讲这些话小心我锁了你的嗓子!”母亲脸色一沉,略有些阴郁,但片刻又软下来,“你才和冥界交涉,为神界立了那么大功,总算是咱们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可不许这一刻给我出岔子,知道了么?”
我不敢置信看着母亲:“母亲,你、你也是他们一伙的?”
母亲脸色彻底变了:“你这死丫头真是脑子傻了不成!我……”
“帝座,东海的明相殿来看帝姬了,要不要让他进来?”说话的正是告诉我母亲外出的那个姑姑。
我心下一寒,看来是有意把我骗出去,把九尾他们留在了南原,那他们现在只怕凶多吉少!
“明相?”母亲微微皱眉,略一思索,“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明相着了一身华贵锦袍进来,一见我仍是躺在床上,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先做足礼数,对母亲恭谨行礼:“英华帝大好。”
母亲姿态矜持着微微点了点头:“明相殿真有心,还来看我家甄罗。”
明相面上一红,他知道母亲平素并不大喜欢他,此刻这么问他,他一时也吃不准母亲的意思,只愣头愣脑答道:“我、我对甄罗一直是有心的。”
我便是拍死这傻子的心都有了,他就看不出母亲其实是瞧不上他的么。
没想到,母亲竟没有出言挖苦,反倒是对明相略作打量起来,半晌,轻咳一声:“咳,那你们便说会话吧,璧游,去替明相殿倒茶。”说完,又嘱咐我,“好好同明相殿说话,我先走了。”
看着母亲和璧游都出去,现在房里就剩我和明相两个大眼瞪小眼。
看他一副涨着脸,半个字都蹦不出的样子,还是我先说话:“你有何事?”
“闻你病了,来、来看看你。”明相仍是涨着脸,耳尖微微发红。
我见了他那副样子,也提不起捉弄的心了,只闷闷答道:“没什么大事。倒是你,现在可是飞黄腾达了?”
我细细思索,只怕迦陵频伽凭西天就想趁我和九尾胥琴三部闾劝降冥界之时占领浮屠宫,实在不大可能,唯有的解释就是他找了得力帮手,而人选,自是母亲和阴犀无疑了。
阴犀还有情可原,母亲和天尊……
我沉默下来。
“甄罗,你怎么了?可是觉得闷了?不如我们去散步?”明相关切看着我,小心翼翼等我答复。
我见他期许的样子,糊里糊涂答道:“好。”
第65章
我走路仍有些不稳,明相自作殷勤隔着袖子托着我手。
浮屠宫里静得出奇,穿梭而过的人虽不少,但都低头慎行,见了我和明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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