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记性也一日不如一日。”
萧辞咳嗽了几声,扶黎端过桌上的热茶服侍他喝了几口,文齐、王越、万坤山谈笑风生拾级而上问道“王爷不去凑凑热闹?”
持续不断的剧烈咳嗽,稍有血色的薄唇已成青白,她自瓷瓶中倒出几颗黑色丸药,送到他口中顺着清水服下,右手拍着他的胸口顺着气,方缓。
“诸位尽兴,本王如今执笔的气力都无,不打扰诸位的雅兴了。”
文齐面露担忧之色“王爷正当盛年,好生调理,必能身体康健,皇上对王爷又是极为看重,近日通敌叛国的大案都交由王爷监察,足见对王爷的倚重。”
萧辞笼在袖中攥着扶黎的手紧了紧,她亦回握了一下,手指缠弄着扶黎胸前的一缕发丝,不以为然道“还未结案么?”
一语倒把文齐问住了,白维若有所思看了萧辞一眼低头饮了一杯酒“王爷不知?”
“前几日李大人入府送来卷宗录词交由本王过目,奈何旧疾复发卧床休养,不便见客,已吩咐管事若是为着监察一事无需请示,盖上本王印鉴便可,三司会审,皇上亲查,自是不会有任何纰漏的。”
轻描淡写一语带过,轻笑对扶黎道“你看本王印鉴可是左右国之要事的,以后莫要随意盖着玩了。”
扶黎不悦的皱眉自萧辞手中抽出发丝,他软语轻哄赔笑道“外客在场,夫人总要给为夫几分薄面才是。”
她斜睨了他一眼附在他耳边轻语了一句,萧辞微微一愣笑得一脸无可奈何点了点头,摆弄着折扇环顾四周问道“李大人乃宣化二十八年的状元郎,学富五车,太师花间诗会,不曾向李大人下拜帖吗?”
“李兄如今乃戴罪之身,不便前来,今日早朝皇上罢免了李兄的刑部尚书,贬为…”
“今日莫谈国事,区区刑部尚书,公务繁忙,罢免了倒好,与太师一般写诗作画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李奎府上是不是有一副村野山人的《画里江山》?”
萧辞不耐的打断白维的话,提到村野山人的画作神采奕奕,待看到文齐点了点头更是眸光晶亮忽而淡淡叹了一口气十分遗憾的模样“不知怎样李大人才肯割爱?”
此时一阵悠扬的玉笛声穿过牡丹丛、芍药圃,蔷薇架,携着缕缕暗香丝丝传来,时而悠扬婉转,时而如泣如诉,时而欢快雀跃,时而柳暗花明,尾音却在高'潮迭起的部分戛然而止,让人意犹未尽。
自蔷薇花架旁转出一人,手持白玉笛,红衣黑发,行至亭中携着玉笛抱拳一礼“玉楼见过逍遥王。”
红衣灼灼,黑发用红色缎带在发尾系了一个结,狭长的丹凤眼直飞入鬓,皮肤白皙,眉目如画,俊雅飘逸之中带着一丝妩媚fēng_liú之态,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不知为何竟有几分熟悉,扶黎直愣愣看的痴了,那双眼睛不应是这样的,不应是这样?她不由让自己的这个想法惊住了,她究竟在想什么?
“玉楼玉三郎,花间美人名不虚传。”萧辞不满的揽过扶黎语气中不由多了几分揶揄之色。
“王爷谬赞,玉楼愧不敢当。”玉楼低首恭敬有礼道。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他缠绕着扶黎的发淡笑道“太师府中的景致亦是极好的,本王陪你去看看。”
“好。”
眼见白色身影隐入花丛之中,文齐堆笑的脸骤然变了颜色,萧辞所吟之句乃岐乐郡主所画玉楼丹青亲题的诗句,她爱慕玉楼欲收为男宠闹得锦雁城人尽皆知,这岐乐郡主便是萧辞的长姐萧初。
“玉郎今日怎么不请自来?”
“昨儿新谱了曲子,欲为大人助兴,看来我又让您不高兴了。”玉楼低垂着头,半截玉笛隐入宽大的红袍中略微有些颤抖。
文齐锐利的眸子瞪了他一眼,玉楼眉宇之间淡漠有礼微微靠近了几分,他盯着玉楼白皙似雪的脖颈浊目露出贪欲之色,枯枝槁木的手抓过玉楼持着玉笛的右手像抚摸着一块上好的美玉摩挲了几下。
玉楼面无表情温顺疏离“三郎,才满雁京又如何,莫要忘了你是从我文府中走出去的,不要妄图在我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招,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祈求讨饶,啧啧,可惜了这幅好皮囊。”
“玉楼不敢。”他身子微僵脸色蓦然变得惨白如纸。
“如此甚好。”文齐盯着他的脸诡异一笑“今日莫要回去了。”
踏着青砖石道,花满蹊,压枝低,少有人行,花木繁盛更甚前厅,萧辞掩在袖中的手一直攥着她的柔夷“夫人贪图美色,又当如何惩罚?”
扶黎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王爷不会如此小气吧?”
“为夫心系夫人一人,夫人自当夫唱妇随。”
她浅淡的眉目对视着他温柔缱绻的眸子侧头抿唇以示应允,花香馥郁,蜂飞蝶舞,不紧不慢徐徐而行,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清静时光。
行了几步他停下脚步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苞牡丹,左右端详片刻簪在她斜斜低垂的流云髻上,自然的把她拥入怀中,扶黎脸上已有倦意接触到他微热的胸膛,好闻的白梅墨香,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一只蝴蝶翩跹飞舞,扶黎长睫如蝶翼般颤了颤,浑身气虚无力,没甚力气,依偎在萧辞怀中,伸出右手,蝴蝶转了几个旋儿落在了她微翘的中指上,她眸光晶亮,嘴角弯弯,直直看着停留在手指上的斑斓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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