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格外安心,她喜欢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存在,真真切切感觉到他健康的活着。
“每次和你在一块我似乎就变得很笨,很没用。”
“我宁愿你笨一点。”
“可我现在连只杯子都拿不动,好像真的成了废人累赘。”
萧辞从她故作调侃的语气中听出了她的愤恨与无奈,剑阁暗影都是依靠剑阁心法武功强留世界的躯壳,赖以生存的武功一旦失去那种失落感让她无所适从。
“你走不动路我可以背着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你拿不动筷子我可以喂你吃你喜欢吃的食物,我的武功足也可让夫人躲在为夫的羽翼下生活。”
“甚好。”呼吸之间热气隔着xiè_yī喷洒在他胸口上,痒痒的,手指碰触到他的手腕没由来的问道“很疼吧?”
“都过去了。”
“过不去的,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终于她还是问出了那个她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的问题,萧辞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就像在给她讲故事“乾坤西陵是萧氏皇陵,其间暗道机关或许我比他们知道的还要清楚,白虎向乃修剪地宫开凿的生路,我用了一招声东击西躲到一处暗室中避过风头,慢慢爬了出去。”
寂静的黑夜只听到北风的呼啸,他继续说道“父皇驾崩,朝中大乱,回京的路上我盘算好所有,一定要找出背后真正的主谋。
那时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我和其他皇弟的动向,我必须找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好好养伤。”
“皇宫。”扶黎平静的说出那两个字,所有模糊不清的线索一瞬间全部明朗“宣和五年登基的是你,凤鸾殿的那幅画就是我,夜夜留宿宸华殿歌舞笙箫是为了掩人耳目,白媚儿、林清薇、王芷妍……所有的妃嫔都是你用来平衡前朝势力甚至是推动事件发展的?”
“我的毓儿真聪明。”他摸了摸她的发顶叹了一口气“你会嫌弃我吗?”
“嗯?”
“她们毕竟是我挑选入宫的,我不再是你心目中霁月清风的珞哥哥,执笔画画的手满是鲜血与杀戮,诗书仁礼的脑子中只剩下阴谋算计,虚与委蛇,不择手段,雁月后宫、朝堂、军事说来都是我在其中密谋,偏偏做出置身事外的样子,可笑之至。”
可我也不是你的毓儿了啊!她环住他的身体,她要怎么去嫌弃他?
晚间他帮她上药时,她才发现他乌黑的发间竟然掺杂着些许白发,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蓦然眼眶又开始酸涩“那以后你就把欠我的爱统统还回来,不然陈年旧醋我也是要吃的。”
☆、迟到的婚礼
雪落无痕,雁过无声,她坐在竹椅上赏雪晒太阳,夕阳西下,云卷云舒,日子似乎特别特别慢。
萧辞在枕下放了云亦特意给她配制的调息安眠的草药,她沉睡的时间很长,清醒的时候也做不了什么事情,近来这些日子精神倒是好了很多,略能做点简单的琐事。
过了晌午,扶黎照例窝在暖融融的被窝中补眠,也不知睡了多久被院内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穿好袄裙,用银簪简单挽了一个发髻,捧着热婆子出了内室。
“扶黎,快来看看我剪得窗花好不好看?”
林蝉衣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笨拙的剪着红纸,桌子上有一个做活用的小竹筐,边缘泛黄磨得发亮,胖婶、林大娘已经剪了不少窗花,喜鹊登梅、并蒂莲花、多子石榴……无一例外中间都有一个大红双喜。
“这是谁要成亲吗?”
乡下人淳朴热情,几日功夫便都混熟了,缝衣做活时扯些家长里短,吵吵嚷嚷,热热闹闹,胖婶扑哧一声便笑了“真是睡糊涂了,自然是你成亲呀,退之说你们两人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没有拜天地成亲,这样住着于礼不合,旁人会说闲话。
刚刚在这里安顿好他就给我们商量如何办婚事,大雪封山断了去镇上的路,好多东西都没有置办才拖到现在。”
扶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抬头四顾,房内不知何时悬上了红绫,疏窗上贴着大红喜字,八仙桌上摆满了喜饼、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物,拼起来的两张凳子上堆着两床红绫被。
林大娘放下剪刀解释道“山村寒苦,退之倒也考虑的齐全,怕扰了你养病自己偷偷准备着,今晚你和小蝉住一宿,老话来讲新郎新娘成亲前三天是不能见面的,咱们这没这么多讲究,只是迎亲可不能在自家院子。”
“你林大娘可是把小蝉的陪嫁都拿出来了,这是把你当亲闺女看了。”
说话间几个人搬了梯子过来,提着两个大红灯笼搓了搓手呵了一口热气,桃源村背临温泉虽常年白雪皑皑村子里温度要高上很多“挂这边还是那边?”
一个人应了一声在下面指手画脚的比划,白发苍苍的李老太用簸萁端着刚刚烙好的喜饼走了进来,廊下几人嬉笑吵嚷抓了几个喜饼便吃被她打了一下手背。
“奶奶,你怎么亲自做这个?”
“婶子福寿双全,儿孙满堂,最合适,明日一早也要婶子给你梳头,你们年轻,这些规矩都不大懂得。”
胖婶调着浆糊附和道“来年早日添个胖娃娃,那准得是观音菩萨座下金童玉女的形貌。”
扶黎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的微垂了头,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满足感,迟到十年的婚礼,她等了十年,盼了十年,或许更久,就在她无望之时这一天竟如此猝不及防的来了,毫无征兆。
“这花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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