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山庄,梅林重逢,五年之间,你遁着扶黎的踪迹五湖十六国明里暗里的护着,扶黎这些年任务完成的如此漂亮少不了你在旁的帮衬。
几次救她与生死之间,若非如此你这身子怕也不会损伤的如此厉害,你却悄然抹去全部痕迹,聪慧敏睿如她亦被你骗过了。
算起来剑阁欠你一个人情,她的归宿?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这是你权衡利弊认为对她而言最好的结果,我只是让她回到原本的轨迹之上。”
“是啊,我只要看到我的毓儿好好活着,平安和乐就足够了,可你们为什么要把她推回我身边?”
清清淡淡一句话让人心头一颤,无限凄凉,白袍松松垮垮套在他瘦的不成人形的身体上,肌肤苍白如纸,整个人宛若幽闭在无间地狱的厉鬼,无丝毫活人气息。
他贵为皇子在魔音谷受尽凌辱,九死一生逃了出来,他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妄图以一己之力支撑起王朝兴亡,他十年之间万蚁蚀骨、病痛缠身依然万里奔波护心爱之人周全,他放弃了本该属于他的所有东西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等待死亡的到来……
“萧珞与司徒漱毓的姻缘线早在十年前便断了,宣和五年,你和她本该死的,你借用离火珠逆天改命存活至今,而她则是依靠剑阁延续生命。
所以扶黎与云亦是命定姻缘,无人可改。”她负手起身透过雕花漏窗望着窗外冷月寒星“天命不可违。”
萧辞俯首一拜缓缓起身“毓儿这些年承蒙前辈照拂,在下在此谢过。”
“谢我?”她似乎听到极为好笑的笑话,娇若蔷薇的面容笑起来像个少女一般天真无邪,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玉瓷瓶放在圆桌上“今日就当还了剑阁承你的人情,他日再见是敌亦友,可要看清楚了。”
“她……她可还好?”
“不牢王爷挂心,甚好。”
“你们既已把她送回到我的身边,此次我不会让她再离开我。”
“你为何总是执迷不悟,逆天而行?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不想你们赴我的后尘。”
他摩挲着碧玉瓷瓶又推了回去“雁月近百年内忧外患,民不聊生,在下所谋之事与剑阁并无冲突之处。”
纤纤细指蘸着杯中慢慢冷却的茶写了八个字漫不经心道“剑阁向来只顺应天命。”
“绾绾……”低沉暗哑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确定与万千百转千回的情思。
她的笑容瞬间淡去,丹蔻指甲在紫檀圆桌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划痕,艾陈的轮椅在距她三步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
玉绾不发一言戴上斗篷上的帷帽背过身去,萧辞以袖拂去桌上水字,点头一礼,转身关门离去。
“原是姑娘,总是把姑娘认成在下的妻子,冒犯了。”
艾陈吹熄了近前最亮的一盏灯笼,她紧紧抓着掩面的斗篷双手止不住颤抖“连日阴雨绵绵,姑娘疲于奔波,膝盖可受的住?”
“嗯……”
“气血有亏,不易操劳,姑娘理应注意身体才是。”
“嗯……”
他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放在桌子上“更深露重,姑娘早些回去吧!”
说完调转轮椅往后院而行,她打开一层层油皮纸,最里面用糯米纸包着一片一片的雪片糖“你……你能不能陪我说会话?”
……
萧初睁开疲惫的双眼,挣扎着试图挣脱捆绑的麻绳,屋内只点了一个蜡烛,借着昏黄明灭的灯光勉强可看清陈设布局。
房梁幔帐落了厚厚一层尘土,到处都是交错垂落的蜘蛛网,然桌椅花瓶纤尘不染,白玉长颈瓷瓶中供养着一束艳红如血的曼珠沙华。
意识昏沉之间她死死盯着烛光氤氲中的红衣男子,那人乌发如墨,玉箫如雪,鬼魅般迷了人的心智,
他转身回眸,狭长的丹凤眼上扬轻笑道“醒了?”
黑亮的眸子再无以往放任迷离之态,冷静默然的望着他缓缓走到床榻旁轻柔的帮她解下麻绳束缚“郡主,还未睡醒?怎么不说话?”
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红肿,眼角噙满心疼爱怜之色,萧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手掌覆上她的手背略一顿住,只听“咔嚓”一声刺骨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紧咬下唇额上渗出一层薄汗,他的手掌依旧覆在手腕处,眉眼含情对着她笑“郡主又使脾气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陪郡主好好说说话。”温文顺从的语气一如当初在岐乐郡主府无数个日夜,只是笑未直达眼底便散了“郡主这些年隐忍的很是辛苦,三郎今日舍命陪君子洗耳恭听。”
“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忍着痛意从他手中抽回脱臼的手,挣扎着起身正襟危坐,玉楼理了理她微松的发髻闲话家常道“难为郡主为混淆视听以身侍男宠十年之久,心爱之人明明就是自己的夫君,未免把他牵涉其中偏偏爱不得、近不得、说不得,逍遥王府一脉当真心思玲珑。
既然郡主高风亮节、情深义重,三郎会一一成全郡主的心思。”
“三郎真是说笑了,我声名狼藉人尽皆知,你入府五年不是很清楚么?最近我还在南郡物色了十几个清秀小倌,各个灵妙的很……”
“那我把陆旌阳的人头拿来送给郡主如何?”
“你……你果然是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打从我入府你便防着我。”
“可我还是低估了你。”她左手握着右手手腕找准方位自行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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