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针,哪有人看到一幅画的照片就立刻在茫茫人海里猜到画家是谁的,又不是梵高莫奈毕加索的画。
谭莉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这件事好像激起了她很大的兴趣,又帮田澄打听了一番,第二天过来跟她说:“田澄,我想到一个办法。”
“你说,你说。”田澄眼睛发光。
“北京不是有很多画家工作室吗?798,宋庄都有很多,你把这幅画带着去那边,说不定有人能认出来。我可以让我朋友帮你缩小一点范围,带你跑几个收这种风格作品的画廊,再去找几个比较可能的艺术家工作室。”
“那行啊。”田澄被她挑起了斗志,一拍桌子说,“你把你朋友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去找他。”
“到底是什么人啊?让你这么激动,非找到不可?”谭莉笑眯眯地看着她。
“他欠我很多钱。”田澄认真地说,“得找他追债。”
谭莉接着笑,“情债吧。”
田澄脸皮厚,没有脸红。
谭莉给了她一个叫“老丁”的人的电话和微信,让她去798园区找他就行。
“我已经把画的照片发给他了,他会先做做功课的。不过田澄,这事可是有点悬,找不到你可不要怪我。”
“当然当然,你花这么多心思帮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我这就买票去北京。”田澄站起来说。
谭莉哭笑不得地说,“你先请个假啊……别说是我助纣为虐啊。”
“知道知道。”田澄一溜小跑地去了领导办公室,说她家里有事,需要请假两天,领导也没有细问,就同意了。
她兴奋不已地去等电梯,在电梯口碰到了高正铭。
他见她一脸高兴就问:“上哪儿去啊?”
“……家里有事。”她马上收敛了笑容。
高正铭揣摩着看了她两眼,似乎已经猜到了她要干什么。
“晚云是不是生病了?”他没有追究,换了话题,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问。
“……”田澄这两天没有跟陆晚云联系。她满脑子都在琢磨找人的事情,没有顾上陆晚云那头。
“她怎么回来做了一天直播就找人代班了?”高正铭接着问。
“……”田澄还是答不上来。
“她这两天也不在家,到底上哪儿去了?”他声音里已经有点焦急,田澄忽然觉得他也挺可怜的。
毕竟他已经是打算跟陆晚云求婚的人,多多少少总有点感情吧,现在陆晚云消失了……田澄觉得他跟自己居然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
不行不行,她怎么能同情这个人。
“那什么,她应该没事,我回头问问。”田澄丢下一句话就上了刚开门的电梯。
她在电梯里发消息给陆晚云,很快就收到回复了,“我是生病了。这两天咽炎犯了,不过已经快好了。没事的。”
田澄猜到她肯定是跟蒋一澈在一起,决定不要提高正铭各种着急的事。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记得找我。”
“好。”
她在手机上买好了两个小时后的高铁票,又收到袁野的消息:“你怎么样了?心情好点没有?”
她回复说:“心情正常。现在要去北京了,赶着去坐高铁,回头再跟你说哈。”
“虹桥站还是火车站?”他问。
“虹桥,怎么了?”
“去虹桥的话坐地铁,这个点路上有点堵。”
“哦好的,谢谢。”原来是职业病犯了,要给她安排出行路线。
她家离单位近,回去随便收拾了一点行李,再去坐地铁,赶到虹桥火车站时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
她直到这时候才有点忐忑起来。
她怎么这么想找到秦书?居然连这么希望渺茫的方法都毫不犹豫地用上了?
找到他要干什么?找不到他又要怎样?
她其实一点头绪都没有。
排队过安检的时候,有人从她背后拍她的肩膀,她回头一看,袁野带着一脸神秘的微笑站在她面前。
“你来干什么?”她大惊失色道。
“陪你去北京啊。”他很理所当然地说。
“你知道我去北京干嘛么你就陪?”她皱眉问。
“我不管你干嘛。”他耸耸肩,“我正好调休没事干。大不了就陪你坐趟高铁,然后自己去玩。”
田澄败下阵来,“你太闲了。人民警察都像你这么闲可怎么办。”
她已经有点承受不了这样的进攻,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你买的哪趟车?”他一边问,一边就看到了她攥在手里刚打好的车票,看了看时间车次,飞奔去了卖票窗口。
她暗自祈祷车票卖完了,自己安检完一个人走到检票口排队,却看到他眉飞色舞地跟了过来。
这块牛皮糖是摆脱不掉了。田澄认命地想。
算了,找人的话,有个警察跟着也是好事。虽然他只是个交警……但好歹也算一个系统的吧……她自我安慰道。
袁野跟着她上了车,把她的小行李箱和自己的双肩包都放到行李架上,又跟她旁边座位的一个大叔换了位子,顺利地在她身边坐下了。
“到北京就晚上了,我请你吃涮羊肉吧。”他又旧事重提。
田澄没什么心思,她低头给老丁发了条消息,约他明天一早见面。
袁野见她在忙,就没有继续跟她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等她收了手机望向窗外才问:“你去北京到底是做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田澄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告诉他,“我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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