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后院的马棚走去,宁家的下人早已被转移完毕,路上空无一人。
【主人,暗处有人跟着你们~!皇帝的人呦~】
‘几个?’
【一个~还有十一个也快到了~!】
谢茹闭目沉思,任务除了要陪宁少卿一生外,还需要让得罪过他们的人生不如死,她这会儿还不能走。
想到这里再抬头时她轻轻拽了一下宁少卿的衣角:“少卿,你们先走?我想去方便一下。”
女子这事他可不好跟着,脸红了一下,伸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下,低声嘱咐:“去吧,我在这等你,有什么事记得大叫一声。”
轻轻“恩”了一声,谢茹四周望了望后往右边那堆矮砖房走去,在她转了个弯刚刚绕过宁少卿视线范围之外后,不出所料被人一掌从颈后击晕。
一通身黑衣的男子稳稳接住下滑的身体扛在肩上,脚下轻巧一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
宁少卿心中莫名一慌,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从心底蔓延上来,他不安的望了望谢茹离开的地方,试探的喊了句:“茹儿?”
没人回应,只有风声袭来。
宁少卿运气狂奔过去,谢父和宁祖父对视一眼急急跟上,待看到空无一人的场地后,宁少卿霎时间红了瞳孔:
“茹儿……茹儿你在哪?”
周身气息混乱,颇有些走火入魔的意味。
宁祖父见事不对飞身上去伸手按住宁少卿的胳膊,谁想还没挨到就被强大的内力震开。
“少卿!别冲动!”
可惜此时的宁少卿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立起耳朵向四周听了听,红瞳嗖的望向皇宫的方向眯了眯眼睛。
宁祖父看到他这副样子骇的脸都白了,他大喝一声运转全身的真气飞身上前抱住正准备起身的宁少卿,同时对着一旁的谢父大吼:
“快!点他的天溪穴!”
谢父咬牙上前狠狠按上天溪,宁少卿仰天悲鸣一声后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宁祖父舒了口气:“你现在去只是送死!咱们赶紧先逃离这里再说!留得命在才能救得了人!”
瞳孔变回原色的宁少卿面色冷静的最后看了眼皇宫的方向,转身进了马棚下的暗道:“祖父,咱们先于城外的军队汇合,我这半年布下的局也是时候开始,我要言帝死无葬身之地!”
****************
谢茹是在一阵笛声中醒来的。
言帝一袭白衣立在窗前,手握一柄竹笛,悠扬的笛声就是从那竹笛中传出的。很难想象言帝竟能吹出如此辗转的笛声。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一曲完毕言帝才放下竹笛,回头对着床榻上的谢茹回眸一笑:“今晚陪我说说话吧。”
谢茹没回答,言帝也不恼,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小木盒放在谢茹手里:“还给你。”
木盒打开,是谢茹丢失在言帝这里的粉色纱巾,之前被言帝控制不住撕开的裂口,被歪歪扭扭的针脚缝住。
“你的纱巾被我不小心撕裂了,缝的不好你不要介意。”
谢茹摇头:“不用还给我,我不要。”
言帝抿了抿唇,从盒子里把纱巾拿出来,摸了摸后调笑:“那你帮我绑在手上吧?不绑也可以,咱们就做些别的事情。”
拿起柔软的粉巾绑在言帝手腕之上,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我叫李言。”
☆、第九十三章无根侯爷(八)
言帝说完自己的名字后,愣了半晌才笑道:
“你看看,我一直都以为我忘了自己叫什么呢,没想到说起来还挺顺口的。”
哈哈笑了半天,言帝执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叹息:“我叫李言,是一国皇帝。”
说完后他稍作停顿,加了句:“想死的皇帝。”
此时谢茹终于抬头看了面前人一眼,他的脸上满是疑惑的神色,也不知道在疑惑什么。
“但我现在又不想死了怎么办?”
“自我母亲被那老狗杀死后,我就暗中布局,杀了他所有的孩子,让他只能立我为皇,但当我站到这个位置上后才发现……”
“我也是他的孩子,留着肮脏的血脉!”
谢茹静静的坐在床上听着言帝讲述他是如何用残忍的手段杀死那些他看不惯的人,如何放过那些有头脑的人,却给他们不能磨灭的伤口。
比如宁少卿。
宁少卿聪明有手段,背后也有势力,所以言帝没有杀他,反而阉了他,留下不能抹去的伤口,只等他报复。
“包括我今天把你虏过来,想再见你一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为了给他最后一击。这半年宁少卿积攒的势力可不少……”
如此一说,谢茹终于串清楚了前因后果,言帝为何杀人,又为何留人一命。如此的言帝不似传闻中的杀人狂魔,却远远比杀人狂魔更疯狂,前者杀人是为了满足心中的杀欲,后者杀人竟然是只求一死。
“那你为何不自尽?”
言帝似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气都喘不上来。半晌才抚着胸口摇头:“朕是一国之帝!自尽?哈哈!朕怎么会自尽?”
“那你就选择这种方式?伤害别人只是为了让别人杀了你?你疯了!”
言帝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摸了摸手上的纱巾轻蔑一笑:“朕是皇帝,他们是朕的子民,朕杀他们个把人又如何?”
神经病啊……
谢茹顿觉沟通有问题,及时止住这个话题,开始问起温妃的事情。
“温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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