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该给我们家让道。”
“咦?你就伸头看了一眼,怎么就知道那是刘尚书家的女眷?”
“本朝规定,三品以上车盖为皂,一品以上车盖为朱,三品以上姓‘刘’的人家,就吏部尚书刘文兴一家。”
顾卿在心里暗赞了一声小胖子厉害,竟连朝堂之上的官员姓名都记住了。两位先生入府以后,教授李锐的学问倒是其次,教导的最多的,反而是本朝的各种历法、风俗、礼仪、乃至朝廷官员的品级,在这些位置上的人出身,以后身后的各种庞杂势力等等。
可笑方氏和李茂还以为自己孩子把书读的跟个状元似得就算成才了,李小呆也被活生生的教歪了。李铭刚从外家回府,去和李锐到明辉先生那上课时,听见这些世家的各种小道消息,还觉得是浪费他读书的时间,听了一半就告罪跑了。
他不听,明辉先生也不勉强,反倒是看起来行事简单粗暴的李锐,听得是津津有味,统统记在了心里。
顾卿听了李小呆在她面前的唠叨,挺担心李小呆以后被教养的不通庶务,只会读书,还特地找李小呆深聊了一回。结果她发现李小呆是真的不耐烦这些牵扯复杂的关系,只喜欢读书写字,看一些先贤的至理名言,就像后世那些学者或者学术型人才。
至于礼仪规范,天文历法,人际关系等等,他只想通个皮毛,不失礼于人就行了,无意去深研。
这是天性,逆转不了的。就和你明明喜欢语文,非要你去把自己最讨厌的政治考到最好一般,心里自然会有抵触。顾卿见无法勉强,也就作罢。
“原来是这样。”顾卿听了李锐的解释,了然的点了点头。“只是,这刘尚书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顾卿扭头问车里的花嬷嬷,“是不是她们府上的女眷给我们递过帖子?”
花嬷嬷摇了摇头。“刘府没有老太君,女眷的帖子应该是直接到夫人那边的。”
“咦……我现在记性也混乱了吗……”
“奶奶你肯定是故意的!”李小胖气急败坏地红着脸说:“就是上次那个打了孙儿的刘尚书家啦!那个把我打得像猪头一样的刘二狗!”
噗!原来是他家!难怪要让车马。
托宫中禁卫的福,信国公府的马车在一处极好的位置停了下来。顾卿四周全是点燃了的各色灯火,内城里的灯火是最精良的,大多是内造和各府里提供的精致样式,这灯火通明的景象,直映的整个内城犹如琉璃世界一般。
见信国公府的车马在灯楼前停下,许多相熟人家的女眷都下了车,来这边拜见。只因车厢里还有已经十三岁的李锐,来的多是各府的夫人或封君,也就匆匆寒暄上几句,就各自回了车,倒让怕麻烦的顾卿安了安心。
一阵乱七八糟的应酬过后,顾卿在车厢里猛听得鞭子抽地发出的巨大拍响声,还有各种钟鼓礼乐的声音,心中想着大约是圣驾降临了。再一看李锐和李铭两个小家伙严肃的脸庞,心中又肯定了几分。
李锐提醒他们此时应该出马车迎驾,于是一家子人全部下了车,跪地迎驾。
顾卿跪在地上偷偷往四处张望,除了御前拱卫的禁卫有一部分站着,四下里至少几千的人头,居然没有一个是站着的。更可怕的是周围鸦雀无声,刚才那般喧闹之声就像是一下子被人掐断了,只剩礼乐。
要知道,就连她们学校当年几千人在操场上开大会,各种大喇叭叫着要肃静,也做不到这样的整齐划一,令行禁止啊。
顾卿这才惊觉以前看的那些古装戏里,有人在宫外冲去圣驾旁行刺都是扯淡,若此时有一个人是站着的,恐怕立刻就被抓走了,更别说去皇帝跟前行刺了。
怎么去?跪着爬过去吗?旁边的老百姓第一个纳闷就把人给抓了邀功了好吗?
大约跪了五六分钟吧,她听到灯楼上传出了“平身”的高亢声音,然后身边的小胖小呆立刻利索的起身,把她也给搀扶了起来。
顾卿听到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不由地小声吐槽:“这皇帝身体还真不错,底气足!还是个大嗓门!”
李锐搀着顾卿的手一僵,用更小声的声音和顾卿耳语道:“奶奶,那是唱者的声音,专门给圣上传话的。”
顾卿:……
还好黄桑听不见。
皇帝在门楼上骈四俪六的说了一通,灯楼下山呼万岁,直引得楼上的皇帝也兴奋了起来,愣是待了半天还不走。
楚睿还是新君,登基不到四年,此时国孝刚过不久,百姓正是好不容易解了禁,想要松快的时候。楚睿做太子也有好多年,为太子时就以宽厚沉稳闻名,现在登基为帝,国泰民安,百姓对新皇的能力也颇为肯定,自然欢呼之声不绝于耳。
若任哪个文人骚客看了此幕,都能写出一大堆歌功颂德,欢唱盛世的诗赋来,这原本是非常让人热血沸腾的场景,可在灯楼下急不可耐的想去玩儿的顾卿却焦躁极了。
她就在前排,抬头往上看,也就看到三楼高的地方站着一排小人,相信后面的人恐怕更是看不到圣上“龙颜”的,也不知道这群人为何如此狂热。
无奈皇帝亲自出来“与民同乐”,无论是哪家想去坊市里开心,都得先去皇帝面前走个过场,她也不敢先撤,直等了许长时间,御驾离开,他们才启程往外城去。
此时全是内城往外城走的车马人等,除了一部分看完内城灯火和圣驾就回府的官员家眷,大部分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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