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当心!”
藏锋见势不妙连忙朝他滚落的方位移动过去,妥妥地卡住了小护卫,止住了他下滑。
“谢、谢谢这位大侠。”小护卫惊恐地拍了拍胸,看著自己衣袖上的五指血印馀悸犹存。
藏锋听见他方才的嚷嚷,面色黑得吓人,厉声问道:“宇文家派来厨工来搜救?”
小护卫没料到他瞬间变脸,发抖道:“不、不是的,还有几名轿夫、洒扫杂役,两名小厮,哦还有一名乐师......不过就我胆小,特别胆小......”说罢眼泪竟一滴两滴掉了下来。
藏锋深吸了口气,道:“你且在此处待著,莫要上去了。”
未经过精良训练的人只会拖累搜救行动。
宇文家对宇文玨的态度,真是一言难尽哪。
“大、大侠。”小护卫哭道:“可以不要下去吗,我、我恐高......”
藏锋瞪了他一眼,不再多言朝叶九那儿去了。
颜家的护卫已经将叶九从树上移了下来,他气若游丝,微弱地以气音道:“爷......下头......”说完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于是一众护卫又回到下头找人,却都未有斩获。
如玉同晚画站在坡底看著,突然,另外一大队人马声势浩荡地过来,从那车马模样与红黄旗帜看来像是民间武馆的武师与标师。
打头的马车在如玉不远处停下,一名女子从上头下来。
“玉儿!”
“二娘?”
沈秋娘急道:“情况如何了?他、他还好么?寻到人了么?”
“尚未--”
“我带了人,快,”沈秋娘回过头去,下令道:“全都下去搜救!快下去,一切听从颜家的指挥!”
说完她六神无主,浑然没有平时精明的模样,紧紧地抱住如玉,低声哭泣道:“怎会遭遇这种祸事,一定要无事!可一定要无事才好!”
“二娘,会没事的。”
一切似乎再明显不过了。
“二娘,那宇文侍郎......是你旧识?”
人至今生死未卜,沈秋娘也没了心思掩饰,她慌慌然道:“是,我入颜府前曾有过一子......”
如玉早有所感,但仍疑惑道:“二娘的意思是,宇文侍郎并非宇文夫人亲生,非宇文家嫡长子?”
“我儿这般好,怎会是那毒妇亲子。”沈秋娘抹泪,情绪实在遮掩不住,见瞒不过,索性豁出去道:“那毒妇入宇文家多年无所出,那时我家逢巨变,差点沦落风尘,在画船上作为歌女,却遭宇文渠轻薄,不幸怀有身孕......那毒妇知道后将我捉到宇文家幽禁起来,对外称她有了身子要静养,足不出户,直到我诞下一子,她便下毒手取我性命!幸而那时赫郎寻来......”所谓的家逢巨变,却是如玉她娘那边,她外祖相中了颜赫作为女婿,便从中作梗拆散了她与颜赫。不过这些她不欲多提,此时一门心思也全扑在宇文玨身上,无暇顾及其它。
“二娘......”如玉心中一闪而逝一道念头。陆无双前世如此跋扈霸道,宇文老夫人没少受她的气,却对她诸多忍让,还不断配合陆无双刁难自己--
该不会便是在此事上头,被捉住了什么把柄?
毕竟大雍朝嫡庶有别,尤其朝官,越是往上越是明显,三品以上大官几乎没有庶出。若是教人发现了宇文玨并非宇文老夫人所出......
沈秋娘以帕捂面啜泣不断,抱著如玉,不时留意谷边动静,“答应二娘,这事你可莫要传了出去。”
万一此事走漏风声,首当其冲的便是宇文玨,宇文家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不可能泄密。她再如何思念儿子,也只能暗中相帮,将这事烂在了肚子里。
“玉儿省得。”
这时,夕阳西沉,如玉眼尖地发现远处有一小块东西在发亮。她让晚画搀住沈秋娘,走到下头的矮坡去。这矮坡是一大块平坦的片岩与黄土,她走到岩石尾处,意外地拾起了一根玉坠与一绺发丝。这莫非......
“啊呀!”
如玉想弯身细探片岩下方,不料脚底黄土滑动,一个不备整个人便直直摔了下去--
“唔!”
身下一声痛苦的闷哼响起,如玉意识到自己压了人,略有几分狼狈地爬起身来。
被她压倒到地的人捧著心口蜷缩著,浑身脏污衣衫凌乱,发丝披散著,被汗沾粘得脸上与颈上都是,万分痛苦的模样。
“宇文玨?”他果真还活著!
宇文玨五脏六腑疼得直打颤,好半晌缓不过来,听见声音,强撑著往上看去--
“如玉?”
他面色苍白,却仍急切道:“你怎么也掉了下来?后头的马车,果然是你么!你有无大碍,那些恶徒也朝你们下手了么?”
如玉摇头。“我无事,只是从顶头那片岩上滑了下来,倒是你,还以为你已经遭遇不测了。”
宇文玨苦笑,疼得粗喘著气,“差一点就插入心窝了,万幸经文救了我......”他满是划伤血痕的手捏著一物,如玉一看,是一大粗卷被叠成帕子大小的经文,上头穿透一把匕首,一半的纸卷被血染红了。
“经文?”如玉看著满身狼狈的宇文玨,“宇文玨,你这种人会信佛?”
“不得不信,因为我有了妄念与渴求之事......”宇文玨定眼看著上方活生生,朝气十足的人,“那大概是我这辈子做过最美好的决定......”
如玉移开目光。“叶九暂且还活著,其馀的护卫与车夫皆已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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