襦裙女子:“嗯,祈祷家中儿女平安长大,一生顺遂的节日,别处还好,但听说这琴川一带的人,最是讲究这个节日,总会在这一天,合家团聚。外游赶不回的大人可能缺席,小孩却是不可能不在。”
阿曼眼睛一亮:“除非消息走漏提前跑了,不然他们一定还在府里。”
襦裙女子“嗯”了一声。
她们等了一会儿,青年很快就回来了。
他们这次来的人数不少,不同的人负责府中不同的地方,命令传达下去后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将结果传回来。
青年进了亭子后说道:“统领,花园和大部分院落的石子路上铺的都是普通的鹅卵石,但主院、大房,以及大房子嗣的院落中铺的,是裹了一层瓦的黄金。现已叫人去挖,数目应该能对得上。”
“钱找到了。”襦裙女子转身走出亭子,青年与阿曼跟在她身后。
“接下来就是找人了。”女子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难得的兴高采烈,如同在玩捉迷藏的孩子一般。
片刻后,青年在襦裙女子的指示下,找到了主院小厨房灶台后的暗室,暗室里藏着的少年与少年怀里抱着的婴孩,正是青年册子上少了的两个人。
少年死死护着怀里的婴孩,眼睛通红,却不见丝毫怯懦。
见到他们后,少年甚至还有胆子质问他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我府上杀人!”
襦裙女子歪了歪头:“这还用问吗?”
少年嗤笑:“因为我爹挡了你们主子的路?呵,这般残杀忠良,你们也不怕遭报应!”
襦裙女子也笑:“忠良?短短一年就搜刮了满屋子黄金的忠良?”
少年愣住,但显然,他不是个宁愿相信陌生人都不相信自家长辈的傻子,于是他咬牙凶狠道:“胡说八道!”
“胡说?”女子不是喜欢废话的人,但少年的模样让她想起了许多年前自己捡回的那个孩子,于是她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也是少年倒霉,若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至少在他心目中,他的爹依旧是个光明伟岸的大男子,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偏偏他让女子起了多说几句的兴致。
“你爹年年报灾,拿了赈灾银不说,还将大批大批的粮食卖到别国,卖完粮食卖精铁,完了还杀了三批上京告御状的人,哦对,还有一个钦差,他这胆子,可叫我自愧弗如啊。”
说完,女子抬手往前挥了挥。
青年和阿曼身后的人上前抓住了少年,并抱走了少年怀里的孩子。
呆住的少年挣扎起来:“放开我!你胡说!我爹不是这样的人!!把孩子还给我!!!”
襦裙女子转身,吩咐道:“大的杀了,小的搜搜,看看身上有没有胎记什么的,有就杀了,没有就换了衣服,别留下任何信物,送去别城善堂。”
说着,女子停下脚步,回头道:“对了,大的杀之前,先带他去看看他爹屋子里的黄金,让他死个明白。”
说完,女子走出主院,阿曼跟在她身后,摸了摸鼻子,小声提议:“那小子眼神不错,不能收进来吗?”
女子瞥了阿曼一眼:“我们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他的灭门仇人,收进来?”
阿曼低头:“是我莽撞了。”
女子:“赶紧的吧,把黄金运走后就烧了。”
阿曼和青年停下脚步:“是。”
那一夜,大火烧红了天际,城内因此而混乱喧哗,直到后半夜下起了大雨,火势才渐渐小了。
雨后的涅城看着就像是被洗刷过一般,就连空气都是清新透凉的。
一支商队押送着大批货物,一大清早就离开了涅城。
这支商队先是走的陆路,后改走水路,中途靠岸一次,船上也换了一批人。
那总是一身黑色襦裙的女子也换了衣服,穿上了一身葡萄紫的艳丽裙装。
等到了目的地,岸边早就有人等候,且还不是寻常人家,而是一支支军队。
“王妃。”一看着像是头领的人走上前来,向温七行礼。
“钱在后头,叫人当心着些,别掉水里了。”温七领着一叶下船,小声提醒了那人一句。
那人乃是君晨手下的亲兵,和阿甲一样知道温七能说话。
他得了温七的话,大手一挥,边上候着的士兵们便都整齐有序地上了船搬箱子。
温七朝着早就备好的马车走去,发现那人还跟着自己,便回头问了句:“还有事?”
那人说道:“是,虽有了银两,可当地和附近的城镇都已经征集过了,怕是再多的钱也没办法买到足够的粮草。”
前阵子闻风传来密报,说是北境这边有异动。
袁老将军年事已高,当年就是他带君晨来得北境,如今君晨自然是愿意帮着带带袁家的小辈,但是消息来得急,大军走得也急,军需跟不上。巧的是温七这边得了差事,更巧的是这办差的琴川涅城就在京城与北境之间,长夜军快马加鞭赶去琴川,抄来的钱财直接运至北境,时间能省一大半。
可问题是,军饷解决了,粮草还是不够。
北境往里的地方都已经被征集过了,如今就算是有钱,也未必能把粮草凑齐。
温七侧身看向正在一批批往下运的大箱子,问:“你知道这批黄金是怎么来的吗?”
那人自然不知,长夜军的任务从来都是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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