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毒素就是将雾气注入身体来从内部吞噬灵力的?
芩云花自修行以来从未遇过如此困境,往常她每遇凶险,再怎么摸爬滚打也能拼出条活路,但眼下不只有她一个人,甚至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张承贤,她拼命地想着到底如何才能脱困。但见那叫赤烛的蜈蚣妖兽已经从盘踞的石壁下滑了下来,那几丈长的蜈蚣身子一圈一圈滑下来盘到地面。
赤烛朝着已昏迷不醒的韩戚三人滑行过去,蔺川强撑着灵力骤失几乎快现回原形的身体冲上前抵挡。那赤烛血红的尾巴尖骤然从身后提了起来,猛地扑倒身前将他连人带剑劈飞撞到远处的石壁上。
只剩做为最后一道防线的芩云花挡在三人身前。那赤烛似乎根本不屑把她弄走,转了个弯就欲绕到她身后。
不过她这一举就太过于轻敌了,芩云花当即立下,抬手对准她那人形的后背就是一剑。
虽剑身已失灵光,但剑刃毕竟锋利,赤烛后背被砍出一道深长的血痕,血液比人类的血液要更粘稠,并未四下飞溅,而是像黏液一般渗出。
“无耻混账!”赤烛被彻底激怒,转身就欲先结果了芩云花。那生成千万只脚的巨尾卷住了芩云花的下身,接着赤烛撕开人形的巨口,露出了细碎的獠牙。
“等一下!”从张承贤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喊。
只见张承贤仍被罩在月仙网里,但他身边竟多出来一个红衣女子,原来是那燕儿恢复了过来重新化形了。两人挤在一张网里,大半个身子都贴在一起,张承贤十分尴尬。
“赤烛大人,请住手。”燕儿道。
“怎么了,人不是你带来的吗?”赤烛道。
“不是的,大人,这些人不是给您吃的,今日杨氏的人来抓我,是他们救了我的。”燕儿道。
“杨氏的人抓你?哼,那帮孙子果然反悔了。不过他们救你又关我什么事?既然你也没用了,今天就连你的妖丹也一并吞了。”赤烛冷笑道。
交涉失败,赤烛重新张开利口准备去咬芩云花。突然一声剑刺血肉的声响,芩云花闻声一看,只见蔺川提剑刺向了自己的肋骨。
芩云花,张承贤和燕儿均惊叫起来。
蔺川那把芷萱剑的蓝色剑光,沿着伤口灌入他的体内。
原来他是用这个办法,用剑光去消融体内的黑雾!
办法是有效,剑光果然吞尽了他体内的黑雾,制止了灵力继续被吞噬。但相应的,失血也造成了他身体的虚弱,加上之前已经损失了大量灵力,当他拔出剑时,已经支撑不住现回了原形。
赤烛被这半个身子淌着血的白狐吸引了注意力,芩云花奋力把手臂从蜈蚣尾的束缚中抽了出来,对着蜈蚣身子又是一剑。这次那赤烛惊痛甩尾,放开了她。
芩云花身上的毒还没解,这一放已是趴在了地上,四肢再无力气能撑着自己起来了。
狐形的蔺川与赤烛撕斗起来,他身上持续淌着血,染红了大半个身体的雪白毛发。狐妖只有牙齿和利爪可以做攻击,但那赤烛身形比他大了很多,搏斗起来狐身并不占优势。
那赤烛的血红长尾,舞动着千万根细长的蜈蚣腿,撕斗时发出咯咯哒哒的声响,连着蔺川身上不断流出的血,在这昏暗的只剩一道月光的地洞内,血腥而恐怖。
缠斗一番,那蜈蚣尾突然仰了起来,找准一个空隙狠狠地刺中了蔺川的背脊。蔺川低吼一声,似是伤了骨头,后腿不受控制地瘫了下来。
“蔺川!”芩云花心惊到想哭。她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天不怕地不怕地掺和这些事。为什么要把这么多人卷进来。
赤烛似乎决定了还是先对付这只白狐,尾巴将狐身一卷,又是张开了那张人脸上大得不成比例的血红巨口。
芩云花已经意识涣散到双眼模糊,但仍拼着命想起来。这时她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朝着赤烛蹿了过去。她惊道难道还有人灵力尚未失尽还有力气?
当她看清了那身影的时候她却更惊了。竟然是张承贤!
也不知他是怎么从网里挣脱出来的,只见他从地上捡起了不知是谁的佩剑,不知死活地就冲了过去砍赤烛。
赤烛本可以用尾巴横扫一下将他撞飞,但她却用尾尖直直刺向了张承贤,一声皮开肉绽的闷响下,直接贯穿了他半个腹部!
“张承贤!”惊吓使芩云花气血上涌,暂时恢复了神智。但除了喊这一声出来,也再无力气做其他行动。
赤烛似乎对张承贤这具毫无灵力的身体不感兴趣,毫不客气地将他甩到远处。接着那张渗人的巨口终于满足了yù_wàng,一口咬在了蔺川腹部。
悲戚的狐鸣回荡在地洞里,血珠、灵光从蔺川身上被咬的伤处不断溢出。
芩云花真的哭了。愤怒、悔恨,种种情绪不可抑制地涌上来,最强烈的还是一种感同身受的痛心。
洞顶的月光中突然透下一缕青光。
青光似剑,直贯地面。
芩云花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好像看到一个靛青色宽袍的背影从月光中降落。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芩云花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
床太硬了。
每次离家历练,宿在外面时,芩云花都会做梦梦到矶珠岛上,师父为自己铺的那软绵的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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