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摩托的人戴着蓝色头盔,保温箱也是蓝色的。
贺幼霆打开车窗,“哥们,八楼的?”
那人:“是啊。”
贺幼霆下车,“给我吧,我叫的。”
“电话后四位说一下。”他还挺敬业。
贺幼霆照做。
不用上楼,送餐员自然高兴,餐盒给了他就走了。
贺幼霆摸了摸包装,还透着热气。
他乘电梯上楼,把餐盒往她门口一放,躲进消防楼梯里,给她发了条微信。
屋里。
今天发生太多事,郁星禾脑子嗡嗡的,回家一动不想动,从刚刚进门到现在,衣服没换,晚饭没做,澡也没洗。
忽然手机响。
她艰难地用脚趾把沙发尾的手机勾过来,解锁,是贺幼霆发来的微信:开门。
她心里一惊,这人不会还没走吧。
郁星禾腾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鞋都没穿,跑去开门。
外头没人。
她头一低,看到了门口的餐盒。
一股暖流从头到脚。
她看了眼电梯,还在八楼停着,猜他还没走,大概藏哪了。
她也没戳穿,拿了餐盒就把门关上了。
门外有动静,她透着猫眼看出去,看见贺幼霆从消防通道出来,按了电梯下楼。
郁星禾手心捧着餐盒,背靠在门板上,低头笑了笑。
打开餐盒,里面两菜一汤,一份米饭,还有一杯热奶茶。
她细细吃完。
眼眶有些湿。
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从养父家搬出去那天。
新家只有一个小房间属于她,客厅和厨房都是公用。
第一晚,她忘记准备吃的,超市离得很远,邻居也不熟悉,那段时间正降温,很冷,她饿着肚子,一个人缩在冰冷的被窝里。
那个时候真的很想念母亲。
母亲漂亮,骄傲,一生要强,生命中最后那一年,过的很不如意,她甚至猜想,母亲可能曾经后悔出国。
那时养父工作调动,不去就要两地分居。
母亲为了这个家,辞了人人羡慕的稳定工作,跟着养父背井离乡。
大概谁都想不到,最后竟是那样的结局。
几天后,郁星禾和沈庭毓做了亲子鉴定。
贺幼霆陪着她去的,一星期后出结果,他们在鉴定中心门口分别,沈庭毓看了眼贺幼霆,“我认识你,年轻有为,很厉害的小伙子,如果以后有机会,希望可以合作。”
贺幼霆笑了下,并没直接回答,只意有所指的说了句:“不急,如果您真的是星禾的父亲,咱们以后一定还有很多机会打交道。”
沈庭毓看了眼他身旁的郁星禾,了然的笑了。
他走后,贺幼霆问郁星禾:“去哪?”
“我得回星启,半小时后有课。”
“我送你。”
郁星禾摇头:“别送了,我自己打车很方便的,你公司不顺路。”
贺幼霆看了眼时间,确实也该回公司了,今天有个很重要的视频会议,他挤出时间才能过来,想了下,他说:“晚上去我姐那么。”
郁星禾点了头。
“我接你?”
郁星禾看了他一眼,贺幼霆挠挠耳后,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一下,“我去那蹭饭。”
过了会,她微微低着头,“我三点就结束了,你不能走那么早吧。”
他马上说:“你先回家,或者先去商场逛逛,我们电话联系。”
“好。”
郁星禾已经连续给小米上了三天钢琴课了,小米聪明,天赋极好,照着琴谱竟然也能弹一段两只老虎,贺思龄很高兴,每天好吃好喝好招待,恨不能让郁星禾住到她家。
今天她照常送了一盘水果就关门出来,不打扰她们上课。
走到客厅,看到贺幼霆脱了外套,俩长腿搭在扶手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遥控器,来来回回换台。
贺思龄走过去踢了踢他腿:“让让,没地儿坐了。”
他把腿支起来,空出一块地方。
贺思龄坐下,拿了个橘子剥皮,挺随意地说了句:“你最近有点不对哦。”
他没看她,电视台停在体育频道,里面正直播一场乒乓球比赛,“哪不对?”
“怎么总往我家跑?”
以前贺幼霆虽然时不时也来一趟,但绝对没现在这么勤。
顿了下,他说:“以前不来说我不关心小米,现在来多了也不行,真难伺候。”
贺思龄挑了挑眉,意有所指:“你可不像来看小米的。”
贺幼霆终于瞥向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星禾?”
贺思龄一向心直口快,憋了几天才问出口已属不易。
贺幼霆也拿了个橘子,几下剥开,掰了几瓣塞嘴里,没说话。
“说啊。”
“不行?”
“……”贺思龄愣了下,“真喜欢?”
虽然已经猜到,但他承认的这么快,她还是没心理准备。
贺思龄一向担心弟弟的感情生活,他虽然很有女人缘,但似乎一直都不太开窍,整天除了工作应酬就是跟那帮狐朋狗友一块儿瞎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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