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解决了颜父颜母最担心的名声问题,还隐隐有把他们架在火上烤,逼得他们早些认可何语这个女婿的架势。
而这些天何语天天上门去看儿子,看着邻里们眼里,应该已经默认他是颜家女婿,阿宝亲爹这个事实了吧?
颜谧总算知道,何语这忽悠人的功夫,也算家学渊源,一脉相承了。
忽然有些担心阿宝。
……她的小宝贝长大了,不会也长成个大忽悠吧?
吃完饭,颜谧就要收碗拿去厨房洗,被何语拦住,“你别动。”
“端个碗而已,我是来大姨妈,又不是残疾了!”颜谧不以为然,“再说我只是拿去放进洗碗机里……你都做饭了,我怎么能什么都不干?”
何语很干脆:“我就喜欢你什么都不干。你让你自己舒服点,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颜谧:“……”
感谢洗碗机这个伟大的发明,何语迅速放好碗,启动机器,又热了杯牛奶,迅速回到客厅。想到自己先前在黑暗中没有察觉到她的不适,还用肩膀扛了她,他就后悔不迭。
电视里综艺节目轻松搞笑,颜谧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在何语怀里,捧着热牛奶浅啜,不时被逗得咯咯发笑。
她在看节目,何语在看她。她衣服下面塞着暖水袋,肚子那块鼓起一个圆圆的包。他心头一动,突然问,“生阿宝的时候,疼吗?”
问题脱口而出,他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生孩子哪有不疼的?
他其实真正想问的是----生阿宝的时候,我没在你身边陪着你,你怨我吗?
他没能问出口,颜谧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想了想,慢慢回忆道:“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你了。你说,女儿是你的,你要带走。你身边有个女人,梦里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我知道那是你老婆,她凶巴巴的瞪着我,我有种感觉,如果女儿落在她手里,肯定会被她折磨,可是你理也不理,还要跟我法庭见,要跟我争抚养权。”
何语:“……”
他有种不太妙的感觉,想要开口,被她轻轻一瞥,立时不敢插嘴了。
颜谧继续:“我怀着阿宝的时候,其实一直希望是个女儿。因为是女儿的话,应该比较不容易看出来像你,这样爸妈就不会迁怒讨厌她了。但那个梦实在太气人了,我醒来还在生气,气得我肚子都疼了----疼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那是宫缩,我要生了。”
“那时候为了避人耳目,我躲在乡下,明明离预产期还有大半个月,把我妈吓得手忙脚乱。”
她说得云淡风轻,何语的手心里却满是冷汗。他不敢想象,那时候的她,心里该是多么害怕?
歉疚与心疼如同千钧巨石压在心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抱紧她,“对不起……”
“哼!”颜谧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本来就都怪你!就是被你气的!”
何语无条件认错:“都怪我。”
“你还想把我女儿抢走,交给后妈磋磨!”颜谧想想都气。
……这个坚决不能认!
何语喊冤:“那怎么可能……”
“哼!”颜谧又拧了他一把,“反正我就憋着一口气,每疼一次我都要骂你一句。而且我改主意了,我才不要生女儿,我偏要生个儿子,就要跟梦里反着来!”
她想想又有点得意,“所以我的阿宝最贴心了,也没有太折腾我,就生出来了。而且真的跟梦里相反,不是女儿。”
生育之痛,哪是一句“没有太折腾”能轻松揭过的?何语听着只觉得惊心动魄,他怜惜地轻啄着她的发顶,喃喃保证,“对不起宝贝……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那样的苦了,一点也不会。”
“哦?”颜谧挑眉斜睨他,“是哪位大少爷,那时候大言不惭,张嘴就要‘生个十个八个的,一大家人多热闹’?”
何语:“……”
“还跟超市买大白菜一样,挑挑拣拣,指定要‘先来两个,最好先生个哥哥,再生个妹妹’?”
“……”
原来不光是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着,他说的每一句话,她也记得很清----记得清清楚楚,才便于翻旧账啊!
颜谧翻完旧账,又想起某人连环挖坑的劣迹来。她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不是给她下套吗?别怪她将计就计!
夜渐渐深了,难得一个温馨平静的夜晚,虽然不能做点什么,但可以这样两人相伴,聊天斗嘴,何语也觉得无比满足。
洗漱完毕,何语走出浴室,见颜谧捧着本书倚坐在床头,一副乖乖等他的样子。台灯柔和的光线给她镀上了一层淡金的光晕,白皙腮边垂落的细碎发丝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飘动,勾得他心痒痒,只想拥她入怀,轻怜蜜爱。
然而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上,他伸出去抱她的手就是一僵----
那个封面……那两个衣衫半褪,手腕铐在一起的男女……
他心中警铃大作。她换到书之后一直没有动静,他想过她可能放弃了,或许会直接把这书还给黎思萱。同时又有那么点期待----如果她看了书,推测出马甲底下是他,她会用什么方式,辗转诱供,让他承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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