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知道的,方小镜笃信,他们有着同样的期许。只待二人回江宁府,求得爹娘允准,自己便可成为他真正的娘子。再与他添上两三个孩子,方小镜害羞嗔怪自己,也太不知羞了,哪里有姑娘天天想着给男人生娃娃的。
她如此相信赵牧,是以李婶来找她说了亲眼目睹赵牧在外与女子共餐时,她仍是不信的。
“哎哟,我的傻姑娘,你婶儿亲眼看见的,那还有假?”
李婶站在院子槐树下,苦口婆心劝着她。
“我去饭铺给我家老头买个猪蹄,正在门口等着,你家相公随着一个小姑娘进去坐下了,我心觉不对劲,就进门看了两眼,他俩手还摸着手呢!你说这还不明显?”
方小镜不觉有什么大事,洗菜的手往围裙上蹭蹭,“婶儿,你看对了?两个人手都搭一起了?”
李婶儿撇撇嘴,“可不,那姑娘笑的哟,脸上都开出花儿来了,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方小镜笑笑,“哟,您还会说春风得意这个词儿。”
李婶儿很自豪,“那当然,你婶子我当年也是上过几天学堂…”忽觉不对,又把话头转回来,“姑娘你千万别不当回事儿,男人都一个德行,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可得把自个儿相公看好喽,别叫外边狐狸精给勾走了魂儿。”
方小镜被李婶儿逗得笑的直不起腰,“成,婶子,晚些时候我一定好好问问。”
作者有话要说: 山雨欲来~
☆、说不出口
无人小馆内,唐星楼满脸惊诧,他没有听错吧?竟然要求他去陪甘西府都察家的小姐?
他指着赵牧,手指哆哆嗦嗦,
“凭什么…要我牺牲色/相?”
他的时辰可宝贵的很,还有好多想学的手艺没有学会,哪里来的心思去陪一个丫头片子过家家。
赵牧抿了一口酒,在口中转个圈咕咚咽下喉咙,才事不关己的凉凉开口,
“我是有妇之夫,不便再与别个女子出双入对。”
唐星楼从板凳掉落下来,你已不便,那我就方便得很喽?小爷我也是没谈过朋友的青涩嫩草一棵呢。
“三日过后,放你两日去研习猎犬逐兔之术。”
赵牧找准唐星楼的命门,一标中的。
“成交。”
赵牧很是满意。对自己已为人夫的身份愈加认同,既已如此,日后对其他女子还是退避三舍为好,莫说自己已成亲,即使仍孤身一人,对齐嫣这种骄横大小姐也是敬而远之的。
能入他眼者,只方氏一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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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深夜回到家中,西厢房摇曳点点烛光,窗上映出女子垂首低眉的温婉情态,柔颈颀长,眼睫低垂,姿态颇为恬静认真。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方小镜抬起头,眼中的欣喜藏也藏不住。赵牧见她眉眼弯弯煞是可人,不觉心下暗喜,只是见到自己她便如此欢欣,小女子竟然情深至此?为何自己毫无觉察。
上前几步待看清她手中事物后,暗喜顿时减下大半。
原来他的小娘子又在不知疲倦的细数几月来存下的银钱。床铺上零零散散放着几堆。赵牧手按眉心无奈轻笑,不知在笑她还是在笑自己。
“好端端的又数这银钱作甚?”
他未发觉话中的宠溺,随即摊开手脚形如大字,浑身舒展开躺于方小镜的床铺之上。
方小镜皱皱眉头,没说什么,却还是被赵牧捕捉到了瞬间闪过的不悦。
赵牧左手支头,撑起上半身,右手隔着软袜咯吱她的脚心,惹得方小镜连连躲闪,笑闹中一个躲闪躺倒在赵牧身旁。
两人脸贴得极近,察觉到不合时宜,方小镜不露痕迹抬起细腰,想着后退几寸。谁料身子还未放下,赵牧长臂一伸,又将她密不透风揽入怀中。
方小镜心上一慌,手脚并用推拒着他,赵牧也不反抗,任她连滚带爬逃到床铺另一侧。红着脸儿,微微轻喘,像极了今日唐星楼口中那只被吓呆的白兔。
赵牧目光如炬,化身成了凶猛野狼,只待一声口令便扑身向前,迎接他的爪下幼兔。
方小镜不服气的迎上他的双眼,声音娇嗔,
“总是仗着身为男子力气大,便来欺负我。”
赵牧哑然失笑,与小娘子每日一逗着实让他身心舒展,疲倦与烦心全部一扫而光。
“亲都亲过了,娘子为何还是如此害羞?”
看他笑的眉眼生辉,方小镜心中一片柔软。她屈起双腿,手臂环膝,与他分享自己的好消息。
“我今日从将军府归家途中,在街上遇见贩卖茶叶的江北府商队,打听到了江宁府商队也在途中,半月有余便会抵达凉州。”
她声音也染上欣喜,整个人如同展翅的鸟雀,兴奋向他描述她的返家计划,叽叽喳喳不知疲倦。丝毫未察觉赵牧嘴边笑容渐渐收起,表情随之凝重起来。
“我在计算现在的银钱要给爹娘带些东西回去。我瞧着冬天见过的貂皮袄最是值得,爹娘年纪大了,御寒衣物必是加厚的才好。还要给小弟带上一只熊瞎子骨雕剑,小弟一心想从军,最是稀罕刀枪棍剑…”
方小镜说得兴起间抬头,却见赵牧一动不动,神思早已不知游荡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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