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几个方才得了消息,那西陵王已经连夜调动了十五万军马,驻守在都凌关外,如今这十五万军马并原先的五万军马,已与我军呈对垒之势。”
需知大齐这边带来的兵将,也只有二十万多。
底下还有人忧心忡忡:“不曾想区区西陵还有这么多的人马。”
萧绎点着桌案,沉声道:“西陵毕竟安稳了这么多年,能筹足这么多兵马,也不足为奇。”
大齐混账的这些年,北方诸小国却安稳无事,国力日涨,其中就以西陵势头最猛,隐隐成了北方诸国之首。
不过,若只是西陵来犯,萧绎还不会如此担忧。大齐虽历经战事,实力大减,不过对付一个西陵还是足够的,怕就怕西陵联合其他诸国,一同进犯大齐。
想到此处,萧绎又问了下首的顾将军:“合单与金帐两国可有动静?”
“探子传来消息,道这两国,都有意集结军队,且派了使臣前往西陵,意图与西陵结盟。只是那西陵王素来自负,为人亦十分张扬,兼之前两年西陵侵犯合单金帐,合单金帐曾联手对付西陵,旧怨颇深,三国之间早有龃龉,西陵王也不会轻易相信这两国使者。故而,西陵王面上虽答应了两国,却从未将其放在眼里。若不到最后关头,想来也不会找上合单与金帐。”
“西陵王无意于此,他身边的那些幕僚未必不会劝说。”
顾老将军道:“那微臣再多叫些探子盯着。”
话音才落,边上的郑将军又回禀道:“探子还打听到,眼下西陵王身边有一得用的幕僚,化名公房先生,此人便是原先淮南王朝中的韩公望。”
萧绎眉心一蹙:“他还没死?”
“韩公望因办事不力,被淮南王贬去西北,倒是逃过了一劫。去了西北之后,机缘巧合结识了西陵王,以幕僚的身份留在了西陵王身边。且韩公望因为淮南王的缘故,对朝廷,对大齐都有怨怼,是个心思毒辣之人。”
这三言两语,已经足够让萧绎知道这个韩公望的为人了。他点了点头,复又问:“都凌关外可起了战事?”
“依旧如往常一样,不过是些小打小闹,西陵那边亦在观望。”
这些日子里,像这些小打小闹的战事还不在少数,像今日顾晗石祯两人前去剿灭的那些敌军,便是西陵人故意派过来试探大齐军底细的。只是两方都有所保留,所以才不曾扩大。
这些都是前线的事,因战事不大,所以在不少人看来,两方依旧还是相安无事的状态,譬如阿年。
她连大齐和西陵开过战都不知道,身边也没有人告诉他。石祯和顾晗倒是知道,不过两人都以为阿年也知道,因此从未在她面前刻意地提起这事。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阿年那样,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用想。
他们都知道,大齐与西陵,迟早有一场恶战,且那恶战,就快要到了。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都要早,西北这边更是日子。西陵本是草原之国,冬天本就没有什么粮草,如今连日降雪,草木枯死,牛羊也折损了许多。西陵人不能自给,势必要侵犯他国。而在这其中,大齐是最富饶,也是离西陵最近的。原本西陵对大齐的西北边境只是小范围的侵犯掠夺,如今大齐的军队驻扎到此,这味道便又变了一个样了,俨然成了国与国之间的对决。
且眼下西陵王调来这十五万兵马,便是打定主意要决一死战了。
“西陵王之野心,不可小觑啊。”
感叹了这么一句过后,众人又迅速地回过神,如今大战还未开始,他们又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要他们大齐兵将上下一心,西陵二十万军马,也不足为虑。
众将士振奋过后,又对着沙盘推衍起来。
萧绎撑起精神,听着众人地高声讨论。
萧绎那边一刻探讨地一刻也不得停歇,直至夜色已深,萧绎顾着两位老将军的身子,这才让人回去先歇息了。
相比之下,阿年这边反而冷清了许多。
一夜过后,阿年整着两只核桃眼出门了。哭是不可能的,只是昨天到了下半夜还没睡好觉,睁地眼睛有些酸涩,所以多揉了几下。今儿起床过后,阿年边发现眼睛莫名地肿了起来,瞧着还真像是哭了一夜的样子。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昨晚上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揉眼睛的。
看着营帐里两个欲言又止的女兵,阿年不用想也知道她们在想什么。既然是萧绎让人派过来的,多多少少都会知道她和萧绎的关系,兼之昨日萧绎过来她们两人也看到了,这会儿看到她眼睛肿了,不多想才怪。
阿年心头烦躁,匆匆用过早饭之后边提着她那把红缨枪出去了,留着在后头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一脸尴尬。
谁知道才离了这两个让她烦躁的,没过多久,更叫阿年烦躁的人又来了。看着远远走过来的石祯和顾晗,阿年不禁握紧了红缨枪,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石祯最先赶了过来,上下扫了一圈之后,便将目光停在阿年的眼睛那儿,语气也诡异得很:“昨晚你哪儿发生了什么?”
“没有。”阿年回得冷淡。
说话的着功夫,顾晗也走到了跟前,打量着阿年差劲的脸色,面上担忧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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