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这么久, 身上多少都沾了些灰尘,脸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整个人瞧者脏兮兮的, 活像个小花猫。
萧绎故作嫌弃地擦了擦她的脸蛋, 擦过之后又将自己沾黑了的手指头凑到她跟前:“瞧瞧, 脏不脏?”
阿年满不在乎:“不都是, 这么脏的吗?”
她这两日看着军营里头的兵将, 感觉他们一个个的也不干净啊。本来就风餐露宿的,不比京城里头的安定,脏些也是有的。阿年还一度觉得自己太干净了, 融入不到他们中间呢。
萧绎无奈至极:“你啊,真是……”真是什么, 他也形容不出来,只道, “回头好好洗一下脸吧,你不嫌弃,我都要嫌弃了。”
阿年一把捉住他的手指头,语气凶悍, 带着威胁:“你也不许, 嫌弃!”
嫌弃的话, 看她不揍他!
“好好,都听你的。”
这会儿没人,萧绎有心同她多待一会儿,多说两句话, 便一直没有走。只是阿年被他牵着反而有些紧张,偷偷地看了看左右:“会不会,有人过来啊?”
“过来就过来呗。”萧绎逗她,“反正等回去之后你便要当我的皇后了,如今叫他们多看看,往后,便再不让他们看了。”
阿年板着脸,将自己的手抽回来:“那可不行,被人看到的话,会乱说的。”
这得归功于崔姑姑的教导有方和阿奶终日喋喋不休的念叨,叫阿年终于有些了男女之防,也知道什么叫清白名声。她知道因为自己这个武状元的名头,军营里没有什么人敢非议她,兼之今儿打赢了这么多的人,往后更不会有人觉得她名不副实。可是,若是叫旁人知道她与萧绎的关系,说不定又是另一番想法了。
即便她再有实力,也会被看到是开后门才得了状元名头。
这也是崔姑姑告诉她的,起先阿年没当一回事,这会儿想起来,便越发觉得这话是至理名言了。
萧绎赶紧将重新拉起阿年的手,想着法将人哄住:“不会有人过来的,我都已经让高行段易他们带着人守在那儿了,若是有人来了,再回去也不迟。”
说着,萧绎又带着一丝委屈的模样道:“如今大军每日赶路,我便是想见你也见不得,难得这会儿还能出来碰个面,你就不想多留我一会儿?”
阿年怎么不想,可是她做不出来萧绎这么腻歪的样子。皱了皱眉,阿年正经脸道:“好好说话。”
“真是个狠心的。”萧绎评价了一句。不过人好歹是留住了,也让他牵了手。
这处是靠山的空地,冬日里山上草木皆枯,略显荒凉。此情此景,却叫萧绎想到了当初他与阿年在陈家村的时光。他被阿年救起来的那年,不少地方都生了雪灾,陈家村虽然没有遭难,也比往年冷上许多。明明是快到快春的时节了,却比寒冬腊月还要冷。那会儿,他也曾这样,一手牵着阿年,一手拎着空水桶,慢慢悠悠地走在回陈家的路上。
一晃,已经过去三年有余了。
这三年里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在陈家村的那番令人哭笑不得又怀念至极的际遇,他因为阿年失忆又恢复了记忆,他替自己也替幕后报了仇,提拔新贵彻底将赵杜两家压在地上,如今,他又带着阿年去讨伐西陵。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以前的萧绎从来不敢想的。
约莫是挫折促人改变吧。
“若是当初你没有救我,只怕也不会有今日的日子了。”
阿年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听着他这番感叹,打断道,“哪有,那么多如果。”
救了就是救了,没救就是没救,改变不了的。
萧绎轻笑一声:“是我魔障了。不说这事,这两日你在军营里头可还适应,要不要我再多调几个女兵过去服侍?”
“不用了。”阿年赶紧拒绝,“我适应着呢。”
想当初在陈家村过的日子还不如眼下呢,那时候哪里有伺候的人,连吃饭喝水都有人准备得好好的。只不过每日多赶些路就是了,算不得什么。她身边服侍的人本来就不少,再添,没得叫人说她娇气。
萧绎听她这样反对,也就没有再说这事了。
两个人牵着手,在这空地上散了许久的步。兴许是萧绎之前那话起了作用,军中大半兵将都去歇息了,他们在这儿闲逛的功夫,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人来打扰。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萧绎才不得不放了阿年回去。
即便两个人待了也有好一会儿了,可在阿年与萧绎看来,时间仍过得有些快,许多话还没来得及说,天便晚了。
如今想找个说话的时机,还真是不容易。分开时,两人都有些念念不舍,可是再不舍,也还是要回去的。
大军走得还算快,这一日日的下去,没过几日,便已经行了一半的路程了。再过十多天,他们便能抵达边境,正式与西陵开战。
只是这十来日过来,倒没有什么人再来找阿年比试的了。不过那日阿年比试的时候身边围着不少人,一传十,十传百,她这战无不胜的名声也传了出去,不少人路上看到她的时候都眼里冒光。要不是碍于皇上的话,指不定他们还想再打呢。
阿年也知道比试是比试不成了,也就没将这些人的目光放在眼里。只是……阿年偏头,准确地逮住顾晗。她已经注意顾晗很久了,从比试那天过后,顾晗便总是时不时地盯着她看,不仅盯着她,还盯着前头,也不知道前头究竟有他什么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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