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倚着后头的枕头, 听到这话丝毫没有高兴起来,反而越发生气:“这会儿倒是清楚明白,方才呢?”
长宁县主没有应声。
“你若是早想到这些,你兄长也不会躺在床上,今儿这破事也根本不会发生!”
长宁县主低下了头。
方才,她完全没有想过事情会严重到如今这个地步。哪怕是赵歆追着陈家姑娘打,长宁也都以为,只要停下来,让赵歆道了歉,这事便算完了。她哪里能想到,陈家那位姑娘,发起疯来真是无人能挡。
大长公主又道:“我原以为,你守礼又聪慧,才放心让你去招待贵客,可你呢?今儿过后,不仅赵陈两家被京城里头看了笑话,连我这大长公主府,都丢尽了脸面,你可知道啊?!”
“可那陈家姑娘,也太过咄咄逼人,还打伤了兄长。”忍不住,长宁县主又说了这么一句。她虽有错,可是已经尽力保全他们荣庆侯府的颜面了,结果那陈家姑娘呢,竟然还对她兄长出手。
这事儿传出去了,兄长也落不到什么好名声。
大长公主黑了脸:“咄咄逼人的明明是你们,到现在还没自省,还以为是人家的错,我看你真是白长脑子了!”
易地而处,长宁就该知道那两位陈家姑娘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哥,那赵锦、赵歆得的教训,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大长公主说完,忽得从软榻上起身,“只是你的教训我瞧着还是不够的,今儿就不必回去了,跪一夜祠堂。明日一早,随我同荣庆侯府和赵家赔礼道歉。”
长宁县主张了张嘴,想拒绝,可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她比谁都清楚,祖母决定了的事儿,根本不会因为她一句两句的不情愿便会更改。
大长公主府的这事,最后也没能瞒住。
今日本来就是寿宴,又请了这么多官家夫人,方才在马场的又有那么多人,一传十,十传百,等到大长公主派人去处理的时候,已经彻底传开了。
赵家姑娘逼迫人打马球却打了自个儿的脸,赵家公子和楚家公子下场去拉架,结果被荣庆侯府的姑娘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俨然已经成了诸位夫人之间新的谈资。
两个大男人,还是这样的王孙公子,竟然被一个姑娘家给打得起不来,着实太可笑了些。还有那位荣庆侯府的陈姑娘,看着娇娇弱弱的,没成想竟然这般剽悍。众人说笑之余,不禁有怀疑起了这事儿的真实性。毕竟那楚家公子和赵家公子也是人高马大的,哪里是说打倒就能打倒的,这里头该不会还有别的事儿,不好叫她们知道?
没有去过马场上的,对这事儿也就只是凑凑热闹,说说罢了。真正从马场上下来的那些姑娘公子,放在知道里头是有多惊心动魄。顾晗这几个当时亲眼看到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了。好在当时只有楚修明一个人去拦着,其他人都没上手,否则,今儿要被议论的,可就多了不少人了。
总之,大长公主这五十寿诞,非但没能善始善终,反而捅出了这样大的一个娄子,亦可算作是大长公主府的失误。
其中最愤怒的,莫过于赵家的母子三人了。赵歆如今心心念念的只有报仇,赵夫人也不遑多让。故而,打从大长公主府回去之后,赵夫人便寻了赵尚书告状,逼着他一定要给那什么荣庆侯府一个教训。
赵夫人也知道女儿有错在先,可是即便错了,也不过就些小打小闹,至于那陈家姑娘下如此重的狠手吗?更何况,陈家人打的还不仅仅是歆儿一个,连锦儿也被牵连其中,白白辱了名声。想到如今还躺在床上的一双儿女,赵夫人心头的气便没下去过。
赵尚书亦是恼得不行,只是他到底不似赵夫人一样已经气昏了脑袋,尚且还记得陈家人的身份。
他这样语焉不详,叫赵夫人越发愤怒:“陈家人什么身份?不过就是乡野出身的农户罢了,便是得了些运道,成了皇上的救命恩人又能怎样,还当真能压得过咱们尚书府来?”
赵尚书烦躁不已:“你以为我不想给他们家一个教训,只是如今皇上的态度尚不明朗,需得小心些。”
“我看你是做官做愚了,什么事儿都要瞻前顾后,两个孩子今日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不过让你出手教训教训陈家,你便推脱成这副模样。罢了,我本不该过来寻你的,你不出手,我自个儿想法子!”语毕,赵夫人挥了挥袖子便回去了。
赵尚书在后头叫唤了好几声也没能将他夫人给叫回来。
他这会儿心里也乱着,不知道是因为家里两个孩子受伤了,还是因为别的,心头七上八下的,一直就没有安稳过。
赵尚书的这股预感,终于在第二日一早得到了证实。
翌日恰逢大朝会,赵尚书如同往日一般早早地同诸同僚来了大殿。近日,朝廷上下为了西陵一事争得十分厉害,到如今还没有个头绪,赵尚书本以为今儿要说的依旧还是西陵诸事,可等到朝会开始,他便被一个小小御史给参得目瞪口呆。
更叫他呆的还在后头。
那御史参的不过是些小事,倘若不细究,也算不得什么过错。只是赵尚书却错估了皇上的态度,就为了这几件小事,皇上当朝大怒,将赵尚书批得一文不值,甚至还牵连了户部好几个同赵上述关系不过的官员。后又责令赵尚书闭门十日,好生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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