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一次都这样,在她以为阿爹会永远陪着她的时候,阿爹去世了。在她觉得萧绎终于变成了她的家人,可以一辈子留在陈家村的时候,萧绎已经离开了。
没有告别,更没有解释。
果然,她就是个灾星,什么都留不住。
阿年将自己团成一团,抱着被子,又遮住了眼睛,她终于累了。既然萧绎选择离开,那么,她也不要他好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阿年不知道自己这又是睡过去了多久,只是腹内空空,实在有些饿了。她爬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出了屋子,没有花什么力气便找到了大伯娘。
李氏看到阿年终于起来了,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她朝着阿年招了招手:“过来,给你留了粥和馒头。”
她揭开锅,阿年闻着香味,慢吞吞地走了过去,看着有些无力。
李氏看她这没精神的样子,知道她是饿极了:“中午的时候给你送吃的过去,结果你还在睡着,怎么喊也喊不起,真是睡得天昏地暗。”看阿年好像被馒头噎着了,李氏赶紧给她拍着背,“急什么,先喝点粥。”
阿年噎了两下,终于顺了气。
“心里可舒服了?”李氏问道。
阿年没有说话,静静地抠着指甲。原先自以为的淡定,在李氏问完这句话的之后,变得溃不成军。阿年只能低着头,装作自己从来没有听到一样。
她到底还是失望的,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那屋子里的东西,还是收回来,在地上放着像什么样啊,生气也不能糟蹋东西啊。”李氏中午进去的时候便发现地上的东西了。一开始看的时候,李氏还惊讶于萧绎竟然没将自己的行李带走。可转念一想,人家现在也不像是缺银钱的,指不定都看不上这些东西呢。不带也没什么。
阿年喝了一口粥,漠然道:“不要了!”
“真不要了?那屋子里的丑儿呢?”这可也是萧绎送的啊。
“那个,以后就放在院子里。”阿年顿了一下,还是没说要把它杀掉,亦或是送人。
李氏无声地喟叹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可她也知道怨不得阿年,都是萧绎那小子走得太过突然,莫说阿年,就连她都有些生气了。她知道陈家村只是个小地方,肯定比不得萧家族地,萧绎找到了家仆以后忙着离开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总还是会叫人心凉的。她都这样了,阿年怕是更伤心了。
想到自己前些日子还生过将两人凑在一块儿的念头,李氏又庆幸这个仆人来得过早。倘若真凑到了一块儿,到时候萧绎在离开,他们家阿年又该有多可怜。李氏怜惜地看着阿年,这孩子,遇上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先是浩哥儿,再是萧绎,唉----
家里人仿佛都知道阿年的心结一般,从没有人到她这儿提起半点有关萧绎的事儿,都当这人仿佛压根儿不存在一样。
就连文哥儿,贸然开口说了一次,被陈有财瞪过之后,也再不敢说了。
李氏当日就将萧绎的衣裳行李从二房带了出来,那丑儿她也从屋子里牵了出来,拴在后院的大树下。
临出门的时候,丑儿还眼巴巴地看着阿年,指望阿年能回心转意。
可阿年根本就没往它那儿看过一眼,就像是从未养过它一样。
没法子,丑儿只好认命了。它本来是最盼着萧绎走的,总觉得那个爱欺负他的人走了,日子就能好过了,可是如今好像并没有这样。丑儿吹着凉凉的晚风,想破了它那颗丑脑袋也没能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李氏到底还是将东西带回了自个儿屋里。别的东西也就罢了,扔了就扔了,只是这些衣裳却都不差,洗干净了还能给小虎穿穿。既不浪费,也不会碍了阿年的眼。
李氏在收拾东西的档口,芸娘也挨了过来。有些话她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好意思问出口,如今四下里没人,更没有阿年,芸娘也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娘,”芸娘唤了一声,轻轻道:“萧绎他真的走了?”
李氏瞥了女儿一眼:“这话,别再叫我听到第二次。”
“娘!”芸娘摇着她娘的胳膊。
“走了,不会回来了,听懂了没?”李氏可没有再惯着女儿,索性将窗户纸给捅破了,“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咱们是什么样的人?趁早收了这心思。”
芸娘的脸,登时便白了。
李氏不是说丧气话,要是原先萧绎一无所有,只剩那么一块玉和一身打猎的功夫,那还算是门当户对,且也不是跟芸娘,而是跟阿年。如今人家家里的仆人找来了,谁知道那太原还剩下多少家产,他们陈家,哪里还能攀得上?
“原先我不说,是不愿意伤了你的面子,不愿意叫你难堪,可你竟然这么久还没醒悟过来,仍旧惦记着这些没头没脑的东西!”李氏不信女儿看不出来萧绎的心思压根不在她身上,“真是,蠢死你算了!”
芸娘咬着牙,被她娘狠狠地点了几下脑门。
她知道,她怎么不知道萧绎从来没正眼看过她,可是她有什么办法,难道她还能阻止自己想他?芸娘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多看看萧绎罢了。只是如今想看的人都走了,不管芸娘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总归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消散地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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