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骤然撕破脸,切断众人思绪。万太太的秋水目瞪成四白眼,哆嗦着嗔嚷:“你这是哪儿听来的小道,可不能胡说啊!”
三个儿子都是她的心肝宝贝,早早送到国外读书,期待日后光宗耀祖,受不得丁点诽谤。
帅宁含笑对父亲解释:“去年听大哥说的,那小子在迈阿密钓上一个模特,女方是当地黑帮头目的情妇。头目知道后派人威胁他,他吓个半死,情急之下向大哥求救,最后是大哥托人出面替他摆平的。这事姑父应该知道吧。”
帅明和她不常联系,那日突然打电话问候,闲谈中说起此事。她当时便领会其意。
这几年万洪波明里暗里支持帅烨和他作对,他早有忌惮,想抓住此事做文章,打击姑父的气焰,又怕正面得罪他,于是妄想借妹妹的口向帅冠宇揭短,自己躲在幕后做纯金的好人。
帅宁岂是任人拨弄的算盘珠?事后只字未提,这时才拿出来堵万洪波两口子的嘴。
万太太否认无门,气鼓鼓放下筷子,帅冠宇担心帅宁再耍浑搞砸场面,斟酌该如何责骂她。
周玉贤洞悉丈夫心思,眼下正需她这做母亲的出面,忙苦口婆心劝责帅宁:“宁宁,你怎么能对姑妈没礼貌?快道歉。”
帅宁冷笑:“我姑妈都死了十多年了,听说您去年还去老家祭拜过她,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周玉贤教训她不过是尽义务,一触雷便及时收手,无奈地望着帅冠宇。
帅宁一鼓作气发难,笑问万洪波:“姑父,您前年花一千万翻修了祖坟,怎么不把姑妈的墓迁过去,没生儿子连婆家的祖坟都进不去,这做法可比封建时代还封建啊。”
“够了!”
帅冠宇勃然怒叱,咆哮在宽敞的空间里滚动,击中墙上的豪华鱼缸,自在漫游的热带鱼瞬间躲得无影无踪。
帅宁就像那纹丝不动的老海龟般镇定,她确定父亲的愤怒大部分是作假,他也对妹夫不给妹妹迁坟一事不满,曾在亲戚面前略发牢骚,正因如此她才挑这话排揎万洪波。
帅冠宇还真被她设计了,心里并不怪她胡说,但总要做出严父的款儿来才能维护家教,拍桌骂道:“越说越不像话了,你是回来吃饭还是回来闹事的?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帅宁假装委屈:“我在别的地方吃饭从来没人敢骂我,只有您尽给我吃受气饭。”
“你还犟嘴,现在是我给你气受,还是你给我们大家气受?今后你嫁了人,也像这样跟你公婆抬杠试试,看你老公怎么收拾你!”
“哈,您以为您女儿会嫁入皇室吗?那您起码得准备一千亿给我当嫁妆。”
“你……我看你这辈子别指望嫁出去了,连我都受不了你,更别说其他男人!”
“那我就不嫁呗,横竖您就我一个孩子了,我留在家里给您养老还不好?”
她厚颜无耻,仗着唯一继承人的王牌在手,挨骂也要顺着杆子往上爬。
万洪波深知她这张牌的厉害,不能让她有出牌机会,装出大度模样插话。
“宁宁,长辈们批评你,出发点都是为你好。毛威只是个普通员工,张珂也一样,你跟他们斗气没意义,还是多想想工作吧。金辉世家的方案你打算怎么办?真不考虑找专家吗?”
对于这道考题,帅冠宇也很想看看女儿如何解答,跟着问:“请专家做设计,设计费少说上千万,你的预算还够用吗?”
帅宁反嗤:“不够您也不会给我,还问来干什么?”
“这是冠宇的项目,我当然得问,你到底行不行?凡事量力而为,搞不定就让别人来,免得最后四处碰壁,我还得多费精力替你收拾残局。”
“您这么信不过我,我还非得亲力亲为把这项目搞定了给您看看。”
帅宁借宣誓之机再向万洪波挑战:“姑父,我也是学建筑设计的,金辉世家的方案设计我准备亲自参与,最多半个月一定能通过审批。张珂不经我批准恶意旷工,本来也该开除,念在他是您外甥,我可以给您面子,但也不能因此丢了自己的面子。等我搞定方案,您跟他说,必须当面给我赔罪,并向全公司做书面通报,不然休想我原谅他。”
她的言辞表情都像两军相垒,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匕首。帅冠宇正预备骂她两句缓和气氛,她忽然变脸似的粲然巧笑,向着周玉贤说:“妈妈,我想吃饭,麻烦您给盛一碗行吗?”
这般以小女儿姿态撒娇卖乖,着实给足后妈体面,周玉贤大喜过望,雀跃地应声而起。
对帅冠宇而言,女儿能承认妻子在家中的地位,比拍他一百句马屁都管用,明知她在耍滑头也按捺不住高兴,不便当着妹夫两口子外露,仍板着脸粗声叱责:“你自己有手有脚怎么还使唤别人?”
帅宁顺势用起连环计,笑侃继母:“妈妈,爸怕累着您,我自己去吧。”
周玉贤甜到心里,再不计较这糖有毒没毒了,忙一把按住她,喜滋滋快步走向厨房。
帅宁故意追着高喊:“妈妈,有锅巴吗?我想吃带锅巴的。”
她娇撒得炉火纯青,被父亲训斥仍嬉皮笑脸,好像日常便如此,局外人真会以为她和后妈亲如骨肉,万洪波也摸不着底了。
大舅子和小老婆如胶似漆,笼络住周玉贤就等于笼络住他,帅宁这丫头奸似鬼,为争宠连这招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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