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到今天,他都没有找到那个可以让他说出“喜欢”二字的女人,没有找到那个可以让他卸下面具做自己的女人。难道他真的强大起来的那天,他就能遇见这么一个人么?他不知道。
“皇上,让臣妾伺候您安歇罢。”康熙的归来让尼楚贺重新容光焕发,四月的某个月圆之夜,她穿着绛色的鸳鸯肚兜,外罩藕荷色纱衣,盘坐在百子图锦被上替康熙解开衬衣的扣子。
“要不……今儿你就别勉强了----你身子刚好,还是调养些时日再说吧……”看着尼楚贺单薄的身子,康熙心里一阵难受,伸手按住尼楚贺的纤纤玉指,“太医开的补药,你要按时吃。”
“皇上……孩子就是臣妾的补药,臣妾的病,都是从这上面来的……”康熙的话让尼楚贺一时慌乱,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康熙的手上,索性将头埋在康熙胸前,“臣妾每夜……都梦到承祜向臣妾招手,哭着问臣妾为什么不要他了----臣妾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康熙忽然懂了太皇太后的那番话,他要妥协,他是尼楚贺唯一的依靠。
“别哭了……咱们……咱们现在就开始。”康熙吻了吻尼楚贺的额头,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小鹿。
“臣妾等恭贺皇后娘娘有喜!”九月太皇太后疾患复发,康熙再次伴驾巡幸汤泉时,宫中太医诊出了尼楚贺的喜脉。塔娜闻讯领着诸位妃嫔前来请安,看着神采奕奕的尼楚贺强颜欢笑。
“多谢昭妃妹妹,只是后宫事务又要劳你操心了。”接连数月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尼楚贺此时总算松了一口气。佟懿儿估计尼楚贺根本没有留意到塔娜眼角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不甘心。
第22章 有心栽花花不开
“尼楚贺也真够拼的,承祜才走了半年,就又造人成功了……”回到自己的房间,佟懿儿从左侧墙壁的书橱里胡乱抽了一册明宫旧藏的《增广贤文》来看。这书原是佟懿儿收在这里预备给承祜开蒙用的,没想到承祜还是走了,“唉,看来这书只能拿来教胤礽了----”
正这么胡乱想着,佟懿儿忽然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虽然穿越到清朝多年,很多东西佟懿儿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她至少还能记得胤礽出生于康熙十三年这件事。现在是康熙十一年,难不成历史又要改写?
“唉,改写就改写吧……”佟懿儿趴在前沿炕上翻书,一只手托着脑袋,两只穿了粉红色绣缎凤头鞋的脚弯在后面踢来踢去,“反正我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了,要是死在了大清朝,后面的历史改不改也跟我没啥关系了----”
说是这么说,但佟懿儿觉得历史怎么发展还是很有所谓的,她希望历史至少不要出什么,不然连她自己能不能存在都是个问题。她只是怜惜表姐尼楚贺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才做这一番心理暗示。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这日秋高气爽,御花园里新上了各色品种的菊花,尼楚贺穿一身绛红色金线菊花纹旗袍,在花丛中的一处亭内小憩,显得人比花娇。塔娜领着几位妃嫔一字排开向尼楚贺请安。
“妹妹怎么仿佛刚哭过的样子,出什么事了?”待大家纷纷入座,尼楚贺方才留意到塔娜眼角半干的泪痕。
塔娜赶忙拿起帕子低头抹了抹眼角,佯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方才额涅来瞧臣妾,说起阿玛的病来,所以有些惦记。”
佟懿儿想起之前是听说遏必隆失去权力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过去未曾发作的隐疾也渐渐显露出来,如今就只在家休养,许久没有列班了。英雄末路,美人迟暮,古往今来一向如是,曾经叱咤风云的遏必隆自然也不会例外。
“请大夫看过了不曾,怎么说的?”尼楚贺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遏必隆如今不过五十岁上下,不比尼楚贺的爷爷索尼也算是得享高寿。
“劳您惦记,额涅说宫里特派了太医来瞧,开了几副方子,现下正将养着。”塔娜当然不能把母亲跟自己说过的话全盘告诉尼楚贺----实际在舒舒觉罗氏看来,请大夫倒在其次,最要紧的是驱一驱钮祜禄氏一族的霉运。
“娘娘,遏大人的病……应该不要紧罢?”听说遏必隆抱恙在身,回承乾宫这一路上随侍塔娜的郭络罗济兰心里不禁七上八下。进了承乾宫正殿扶着塔娜在紫檀宝座上歇了,济兰忙从宫女手中接过一盏大红袍双手奉上,“娘娘别急,先喝口茶静静心……”
“额涅说请了一个灵真观的道士到家里作法,应该会好些吧。”接过济兰递来的茶盏,塔娜顿时踏实了不少,眼前女孩不愧是钮祜禄家的亲戚,知道塔娜对自己有多重要。
“遏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早日痊愈的。”济兰笑着半跪在塔娜膝前替她揉腿,心想自己入宫后方知身为昭妃的塔娜日子并不好过,但既然三官保已经替女儿选择了这条路,她咬着牙也要走下去。
“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夜里怎么也睡不踏实----”九月末时天气渐凉,因尼楚贺有孕,坤宁宫东暖阁增了炭,暖炉毕毕剥剥地响着。尼楚贺一连数夜梦魇,现正斜倚在贵妃榻上随意拿着一卷书看。佟懿儿端了杌子坐在一旁陪着,听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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