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钧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来了,当然最吸引他的是油汪汪的“皮子”,也顾不得刚才才发过别扭,问道:“这么薄的肉皮,从哪买的?莫不是你被卖肉的骗了?”
刘贞抿嘴一笑,“是鸭皮,自然很薄。”手上不停,把包裹好的“素鸭”上了蒸笼,又使唤刘钧帮忙烧火。
刘钧懵懂:“鸭皮也能卖?”但好歹是荤腥,也乐意打下手。
两人一起忙活,很快“素鸭”就蒸熟了,发出诱人的香气。刘钧馋肉得很,哪怕明知是“鸭皮”裹些寻常蔬菜,也不停耸着鼻子嗅着味。见刘贞打开蒸笼,立马伸手抓筷子。却不想,刘贞竟没有装盘,而是重新在平时做饼的平底锅上,擦了油,把蒸好的豆皮裹,小火煎成两面金黄。这下油煎后,香味越发浓郁。尤其不管炒三丝还是煎,用的是猪油,香气在很少见荤腥的人闻起来更是要命。
刘钧早就忘记之前的不快了,两眼放光看着刘贞手里的煎锅。
有了豆浆和“素鸭”,比之往常的藿糜要丰盛好看的很多。端进堂屋的时候,陈氏早就被远远的香味勾得坐不住了。一见饭食,更是口生津液,但接着又是一阵心疼:不说这么多油煎的,光是做的肉菜,招待个弟妇,实在太破费。当下看了眼刘贞,见她笑盈盈,心里不由嘀咕:她个小娘到底爱俏,嘴上说不要,其实巴不得哄她舅母给做件好嫁衣!
李舅母跟着陈家忙活肉摊,平时不少荤腥,但是闻的更多腥膻,所以对香气抵御力强了不少。虽说闻着味道不同一般腥膻油腻,看着也清爽,但到底是常见的肉腥,李舅母不以为意,还有些好笑地看大姑子嘴馋。但是一筷子下去,“素鸭”尝到嘴里,那味道鲜香油润,清爽不腻,咸中带甜,像肉又不像肉,但是好吃得紧。李舅母又尝了一块,发现还是说不出是什么做的,仔细看看,有胡萝卜、笋丝、蘑菇这些常见的,就是这皮……怎么都尝不出是什么皮。
陈氏也吃的香,她心疼材料,更是吃得慢,嚼来嚼去也尝不出是什么,末了问:“贞娘这次做的是什么?甚是美味。”
刘钧先知,乐的给他人介绍:“阿姊做的是素鸭。这外表啊是鸭皮。”
“鸭皮?”李舅母不信。
刘贞逗刘钧还行,在长辈面前还是老实的:“妈妈,舅母,这道菜叫‘素鸭’,吃起来像烧鸭,但是它是素的,是用豆子做的。呐,这豆浆就是用剩下来的。”
李舅母眼睛一亮,又惊又喜说起来:“甥女竟有这般手艺,能把豆子做成肉。我往日从不信什么点石成金,点土成肉,认为那都是乞丐编的瞎话。没想到今日终于见到了。甥女这是如何做来的?”
刘贞刚要说话,就被陈氏打断了:“她舅母喜欢就多吃点。回头我回娘家,自会带些这‘鸭子’去,你就放心吧。少不了你这口的。”然后瞪了一眼刘贞。
李舅母也不生气,自觉这手艺是人家刘家的,自家学不得。比方这大姑子在家做小娘的时候,就跟着陈阿公宰羊杀猪,样样利索,但这手艺是陈家的,生意也是陈家的,嫁进刘家之后,别说没摸过屠刀,就是现在守寡洗衣为生,都没一句二话。自己实在是太激动以致犯了忌讳。
当下笑了笑:“刘家有这般手艺,大姐你就不用辛苦了。阿弥陀佛,神明保佑。舅舅(陈阿公即她的公公)终于可以放心了。阿钧日后开个铺子,足够养活一家。贞娘有这手艺嫁去临江,便是不传子媳,也足够立足了。”却是越说越红火,把刘家三口都安排好了。
对于李舅母的关心热情,刘家三人表示感谢。末了待陈家舅舅卸了肉摊子的活计来接了回去,刘家人才停了对未来的美好畅想。
全家对素鸭寄托的期望,令刘贞既兴奋,又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无力感。就是上次从吕湛娘子肖秀慧那里得到的感觉。
刘贞对吕湛还能说恨说从人品道德上鄙视他,但是对于他的娘子肖秀慧,却是深深的无力感。她的一切的一切,在肖秀慧那里仿佛云泥之别,甚至她感觉到自己连恨连同她比较的想法都很无力。
而今天这个感觉隐隐的又回来了。那位做出素鸭的娘子,也是个官宦娘子,美貌大方,聪慧明媚。素鸭这一道菜,对她不过游戏之作,为世人所知之后,对她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而这剽窃而来的菜,却成了自己一家人的立世之本,亲戚羡慕的财产。人跟人从来都是不一样的,男子可以当兵,可以娶肖秀慧那样的娘子。而女子呢?
☆、妙丽的娘子
刘家的素鸭摊子很快就开起来了。陈氏有陈家肉摊卖肉的经验,小小素鸭摊子也不在话下。母女俩终于摆脱了劳苦的洗衣活计,刘贞也有了跟李舅母做嫁衣的功夫。
虽然谢家的书信最近开始时常会托走脚的行商带来凌阳,在其他人真心高兴的时候,刘贞暗自焦虑,又碍于预知能力不可告诉,越发焦急。这平民家的守孝期间,该办的事情还得办,该和亲家过的礼还得过。
谢家今年的年礼里面多了一支金钗。这透露着两层意思:一是给刘贞插钗,是近些年来的新俗,意味着男家定下这个娘子了。二是谢家是有官人的官宦家。只有家族里有人做官为宦,家中女眷才可以佩戴金饰。刘贞她们平时里讲道谁谁戴了金钗,那都是银鎏金。而现在躺在刘贞妆匣里的金钗,虽然细薄了些,款式有些刻板,颜色还隐隐有些发红,但还是被李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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