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贞在众人好奇的眼神下,打开包裹一看,是大大小小的盒子,雕花刻漆,无不精美。
刘钧也是忍不住了,嚷着“我看看我看看”,抓起一个盒子就打开。
一屋子的眼睛都定住了----这盒子里装了一束新鲜桃花,娇艳粉嫩。
这?
这种天气如何来的桃花?
这高君宝送桃花做什么?
陆永轻轻掂起花枝,却咦地叫出来:“不是通草花,是真桃花!”
“我看看!我看看!”刘钧抢了过来,“还真是鲜花!这是仙法还是障眼法?”
再打开其他的盒子,有白玉雕的玉兰,有珍珠攒的绣球花,堆宫纱的牡丹,各色宝石镶嵌的莲花……林林总总直把刘家简陋的小厅映衬得珠光宝气,四时春光。
刘钧吞了吞口水:“这高君宝不会是偷了韩王府,来咱家栽赃的吧?”
所有人面面相觑。
“有张字条!”李舅母从鲜桃花枝的盒子里,翻出张字条交给了刘贞。
刘贞定睛一看。
只见字条上,铁线银钩的清俊笔迹,隐透纸背。
繁花不落,人曲长留。
赵休
原来是赵三郎。
刘贞轻嘘一口气,差点以为……
不过是昨日随口一句,竟然送了这么多东西来。俱是刘贞见都没见过,摸都没摸过的东西。好看是好看,但也太华丽、太贵重了。
她只当赵休会送些通草花来,若早知是这些,她必不会要的。
“是赵三郎送的。”刘钧伸头看到了,“阿姊,有这么多花,你小心些戴。戴腻了,就给我,我给你娶弟媳妇。”
陈氏一巴掌又拍过来:“这些都是你阿姊用命换来的,你还敢要。都是阿贞的嫁妆!”
倒是陆永轻轻道:“就算韩王觉得官家赏赐轻薄,也不该送这种妆匣之物给贞娘吧。他毕竟是个男子。”
刘钧偷觑了眼陆永的脸色,觉得他脸色有些不自然,赶紧轻咳一声:“没听谢大哥说嘛。赵三郎是脂粉郎,自然有的是女人东西。顺手拿来报恩,有甚好奇怪!”然后把桌上的盒子收起来,弄做一堆推到刘贞面前:“都是你嫁妆,好好收着。这么多田舍钱财,还有这些东西,什么男人都能找了。”语气里有些不是滋味,“倒时,看在妈妈的面上,阿姊定要拉兄弟一把啊。”
刘贞被逗笑了。
抱着一大堆东西回了房,刘贞找了个粗陶罐,插了桃花,便对着脸盆里的水,把那些花簪放在头上比对。
模模糊糊的水面,只见一个面容平庸的女子,梳着最平凡不过的未嫁小娘发式。与这些华丽繁复的花簪,很是不协调。
是该买个镜子来了。刘贞想。
刘钧和陆永进城买书的时候,给刘贞带了镜子。
刘贞肉痛地对着铜镜,梳了她所会的为数不多的发式,然后簪上花簪。
对着镜子做了无数自以为得体的表情,刘贞还是觉得不好看。
于是刘钧和陆永再次进城的时候,给刘贞带了几色衣料。
李舅母做的衣服在凌阳城都是拿得出手的。刘贞穿了新衣,簪了花簪,揽镜一照,依旧觉得自家很是别扭。
自此还是换了家常衣服,所有花簪全都锁了起来。总是能传给女儿或是儿媳的吧,刘贞自弃地想。
待到冬至,陈氏请了谢廷上门来吃娇耳,顺带给刘钧和陆永的学问指点一番。
谢廷来的时候,还带了两个同窗,俱是簪缨世家的小支,在京师无亲无故可去过节的。
陈氏很是欢迎年轻人,她热情地招呼谢廷三人吃娇耳。自吹凌阳的娇耳,她做的最是正宗,羊肉芫荽够香!
“陈妈妈,这馄钝在北地称做娇耳?”谢廷同窗,名叫黄京的吃的最欢实,“到底是比我们这里的个头大。这形如偃月的馄钝,都快成馒头状了。”
陈氏倒是第一次听说娇耳还有叫“馄钝”的,她咯咯笑:“那是,北地吃食最讲究量够。你们再多吃些,管够!”
谢廷三人俱是在书院吃饭的穷书生,本就缺油水的厉害,此刻听羊肉馄钝管够,俱是欢呼一声,甩膀子大吃大嚼。
吃了一阵子,众人都有些撑。羊肉本就是不能吃太饱,到了胃里会涨大。谢廷三人便在桌上与刘家人闲聊,顺便解答刘钧和陆永的学业问题。
“我家附近最近住进了不少各地赶考来的读书人。”刘钧眼珠一转,“他们纷纷押题,多是关于时事的,谢大哥黄三哥钱十七哥,也给我们押一押吧。”
谢廷沉吟一番,“我们学里的山长祭酒,对于时事押题也有一些。他们说,时事题最难把握的就是度。你得知事,但又不能尽知,而且要把握住考官和官家的态度,又不能过于谄媚。”
陆永好奇道:“那是否是多做练习,就能掌握这个度了呢?”
谢廷摇摇头:“就拿上次掘河退鞑兵的事情来说……”
刘钧嚯地站起:“也淹了好些老百姓!”
黄京扑哧一声笑出来:“阿钧兄弟,是在撕官家的脸皮吗?”
刘钧脸一红:“自然不是。可我就是被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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