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心下计较一番,便道:“贞娘我去把这祸害送回办宴席的院子,左右丢了会去那找的。趁现在没数点清楚,我快些去。你就当不知情,回去吃酒!”说完,把刘贞使劲往树外后厨的方向一推,自己狠狠跺了脚,往那院子跑。
刘贞回了后厨,很是心神不宁,就是婆子汉子醉酒的疯傻模样都没能让她的神经轻松下来。
妈妈怎地去了这么久?!
像是回应刘贞呯呯乱跳的心脏似的,后厨的门被“砰”一声推开了。
几个年轻内侍簇拥着一个端庄严肃的女官走了进来,皱着眉打量了一下后厨里的众人。内侍立马乖觉地往醉了的人嘴里灌醋,把他们灌醒。刘贞等没多喝的人立马给女官行礼。
那女官也不多话,可字字如钧:“筵席后,尚食娘子清点银盘时,发现缺失。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丑闻!官家宫中还从未有过手脚不干净之人!”
刘贞心跳更加快了,低了头,万不敢与女官对视。
那女官继续说道:“你们后厨,还有传菜的仆妇,人人有嫌疑。随后会着人搜查你等住处。”说到这里,女官扫了一眼后厨众人,“你等人手是否都在此?”
“有个阿陈方才回了宿处,并未回来。”一个婆子答,嘴向刘贞的方向一努“就是这个刘贞娘的亲娘。”
阿陈就是陈氏。陈氏在家并未无名字,只有排行,类似于街口那家李三娘一般,叫陈大娘的。出嫁刘父后,自不能再“大娘,大娘”的叫,刘大娘是刘贞,陈大娘是陈家舅舅的女儿。便在外间,喊做“阿陈”。
民间妇人,多为“阿王”、“阿张”、“阿冯”等等。后厨内的婆子们多是这样的叫法。
女官一挥手吩咐道:“派人去找。还有既然在凌阳发生了案子,又涉及这么多凌阳杂役,你等把勾管安抚使吕湛也找来。”
“是。”两个内侍很快就脚下带风地出了后厨。
刘贞的心跳得太厉害了,她甚至都害怕自己的脸色是不是不大正常,自己的呼吸是不是太快了?
妈妈到底如何了?
为何还不回来?
吕湛,吕湛怎地竟是要在这样的情形下与她见面了?!
好似过了八百年,又好似只一瞬。
刘贞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又是一阵乱,一名内侍面色匆匆地进来,禀报道:“司食娘子,筵席所办的院子发现了贼人。”
司食女官面色一凝。
刘贞的心陡地吊起来了!
司食娘子吩咐后厨众人原地等候不许乱走,并留了两个内侍留守,才匆匆赶去事发地。
刘贞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头七上八下,脑子里乱乱麻麻。想跟着司食娘子一块去,又无法开口,生怕多惹事端,反倒令人怀疑。
只能不断地在心里祷告,菩萨千万要保佑妈妈平安无事才好!
我们是冤枉的,菩萨定是知道,莫要让妈妈遭受横祸!
菩萨保佑!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夜更深了,刘贞看着外面漆黑一片,似是要吞没人间所有的光明。
忽然外面有内侍喊道:“刘贞娘!”
刘贞一澟,应道:“我就是!”
那内侍道:“快些跟我走,有上官要见你。”
见刘贞被单独提走,困在后厨的众人纷纷议论,嗡嗡声一片。
刘贞心慌又烦乱,自是顾不得,一边主动替内侍提灯笼,一边小心打听:“中贵人,上官为何召见我?那边还有谁啊?可否给奴提点一二?”刘贞不知道这内侍究竟是何官职,总不过是低阶的寺人,便讨好地用宫外人称呼阉人的统称“中贵人”唤之。
那内侍却是笑纳了“贵人”的称呼,并没有给刘贞一点提示,“你到了便知。我只得上官令,并不知其他。”
刘贞无法,只得跟着内侍闷头一阵走,不多时,便走到了筵席的大堂处。
刘贞见大堂内灯火通明,台阶上下候命者秩序森严,顿时驻足,心慌意乱。
“快些!”内侍催促,“不可令贵人久侯!”
刘贞赶紧碎步跟着内侍奔进大堂,一进大堂,不敢乱看,本能地腿软,扑通一声跪下。只听旁边的内侍道:“后厨仆妇刘贞娘带到!”
☆、重逢
刘贞行了一礼,才敢抬头,大堂的格局还如上次与妈妈一同来找吕湛退亲的布置,只是多了些稀奇摆设和些威严的内贵人。筵席时,官家便是在这里饮食。
上首站着一个锦衣翠簪的娘子,想必就是尚食娘子吧,长得端庄美丽,气度不凡。
一旁与自己一般跪着的就是陈氏,只见她一脸理直气壮,令刘贞纳罕不已。
“刘贞娘,”尚食娘子道:“这阿陈可是你娘?”
刘贞点头道:“是,她是我娘。”
尚食娘子从一旁捡起一个银盘问道:“你可曾见过此物?”
刘贞心里哆嗦了一下,道:“见过,白天传菜的人手不够,我便顶了上去。这是盛菜的盘子。”
“不错,这就是筵席所用的银盘。想来司食已经去过后厨,问询过丢失了的银盘下落。”尚食娘子顿了一下,“这阿陈如何偷盗银盘的事情,刘贞娘你现在如实禀报,否则便有同犯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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