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之前被刘贞差使推公鸡车,早就一肚子不痛快,此刻见涂国夫人低看刘贞,半是恭维半是发泄道:“便是有夫人提携,也不是她那种人能攀得上的。”
涂国夫人摇摇头:“潘娘子身份高贵,又是王妃,本夫人以后少不得要多伺候了。只可惜你,原本还打算令你做那刘贞的陪嫁。”
刘贞回了家,三言两语打发了李三娘对韩王府的好奇,便追问刘钧的下落。
“卫娇娘回娘家了?”
“可不是。阿钧那个混小子,竟然也追过去了,差点被卫乙他们看到。”陈氏自豪道:“幸亏我和你舅母抢先一步,找到他!”
“卫娇娘怎的回娘家了呢?”刘贞追问。
陈氏有些沉默,李舅母道:“据说是那家主母有了身子,自是不需要养活小妾。便要提了卫娇卖了,辛亏是本乡本土的,卫家吐了之前拿的彩礼,才把卫娇领回去。”
“这不是作孽么。白白耽搁了卫家的小娘。”陈氏也是有女儿的,自是心疼别家的小娘。
“也算不得耽搁。”李舅母插了一句:“卫家小娘之前的事,本就是准备放家里养老的。只是咱家阿钧……”
说到刘钧,陈氏气道:“总之阿钧不能再不管了。反正现在阿钧跟着阿廷,不用再去卖肉。便把摊子收了,关在家里吧。”
“阿钧跟着谢大哥?”刘贞奇怪道:“妈妈真要带阿钧去蜀地?”
陈氏笑眯眯地打量着刘贞,直把刘贞看的发毛:“你个傻娘子!是咱们一家都去。”
“一起?”
“不错。”李舅母欢快地告诉刘贞:“阿廷亲自上门求娶,以后你做了孺人,咱们阿钧也就有了出息。”
“谢廷?媒人?”刘贞十分意外,她没想到陈氏就这么定下了,“妈妈已经答应他了?”
陈氏理所当然地点头:“兜兜转转还是阿廷最好。贞娘你要惜福。”
刘贞一跺脚:“妈妈怎的都没知会我,就草草应下了呢?”
“这自来儿女亲事,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贞娘此等话可不能乱说。”李舅母拉着刘贞的胳膊,低声道。
“可是,可是……”刘贞说不出谢廷有任何的不好,也说不出其中关窍,只得道:“我并不喜欢……”
“阿钧说你心里有人了,”陈氏拧着眉头,“不管是谁,都没有阿廷好!你趁早歇了心思!我都不同意!”
“妈妈!”刘贞这么些天,饱受那些贵人的逼迫、轻贱,明明和赵休两人感情将将明朗,却要挥断,心里压力已经很大了,家里人也要在这个时候,逼迫她么?
她腹中有酸楚要喷薄而出:“我知道,女子过日子艰难!可是并非柴米油盐生儿育女就可以过日子!那样的话,人与人还有什么区别?我明明不喜欢,如何能与那人做夫妻?妈妈,我从来都不是贪婪的人,可是我真的真的只贪一份属意。就算不能如愿,留着这份心意,一辈子在家,也是心甘。”
陈氏没想到向来柔顺听话的刘贞,竟然这般说,气得脸皮都颤抖起来了:“你!当初小吕贼的事情还没有给够你教训?!这回是谁?我也不想知道,左右不过是些纨绔!你也不想想连小吕贼那样的人都不要你,更何况是那种贵公子呢?”
陈氏说的是寇央,而刘贞却是以为她对赵休的心意已经为人所知。
“他与吕湛不是一样的!”刘贞鼻子一酸,眼睛模糊了:“就算结果不尽如人意,我心里也不怨不咎。因为我知道他的心意和我是一样的!”
陈氏被刘贞的话逗笑了:“你以为谁都像阿廷这般正直真诚吗?若非是两家世交,他那样的人是你能肖想的吗?!别人只是耍弄你这个傻小娘!”
“阿姊,贞娘只是年轻,钻了牛角尖。我们好好说说,她必定回心转意的。”李舅母看出刘贞是真伤心,连忙在这母女间劝和。
陈氏却是怒从中来,“若她不是我亲闺娘,我都要说一声可惜了阿廷!刘贞!你的心意,你的心意究竟有几分?上次是小吕贼,这次是个纨绔,下次呢?你究竟有几个心意?怎的就不能往好人身上放一份?!”说着就拽拉刘贞的衣袖,上手起来。
陈氏常年做活,手重,很快就打得刘贞身上疼痛不已。
刘贞不喊疼,陈氏反倒哭起来。
“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呀!一对儿女都来折腾我!好人不做,都去做鬼!你把我的命拿去!拿去啊!我也不做人了!”她情绪激动地撕拉自己的胸口。
李舅母来回劝,陈氏才渐渐止住哭,眼瞧着刘贞缩在一边,瘦高瘦高的,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只觉得她又可怜又可气。
陈氏不说话,由李舅母扶着回房间休息。
刘贞抱着胳膊,看着陈氏佝偻了不少的身影,心里也是酸楚一片。
我究竟有几个心意?
刘贞使劲回想,当年的小吕贼,记忆模糊一片,满脑子记得的都是赵三郎的脸。
未来,很多年以后,我回想起赵三郎,是否也会如现在记忆吕湛一般,模糊不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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