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谈话的内容,倒都是一些京城景物吃食,唐芳年的半个字都没沾上边。
等唐芳年经过街道前,张宁玉反倒比孙巧巧还要更快地靠近窗台。
因为之前就跟唐芳年说好,定下这里的包间。
故此老远,唐芳年就朝这边望来。然后大惊,显得既心虚又紧张又焦急的。
看样子要不是还在打马游街,他恨不得飞过来解释一二以证清白了。
“他这人,还是这么个性子。”张宁玉似嗔似怨的语气,就像在说自己的情郎。
孙巧巧微微含笑,没理她。如果这就是她找过来的目的,那恐怕没有效果。
一时那热闹的队伍去的远了。
张宁玉才笑着告辞,到了门边又转身,十分温柔的语气。
“有你在他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这种语气,好像她是唐芳年什么人似的。
孙巧巧摸着折扇,含笑。想要说一句,这事于你都没什么干系了吧,夫人。但是瞅瞅张宁玉期待的表情,她又把话咽下了,只轻轻点头笑了笑,不说话。
张宁玉明显地怔了怔,然后忽然叹了一口气,悄然离去。
第二天,门口送来一个书箱。
信里装着一些书,还有一封信,是当初孙巧巧寄给唐芳年的那首歌词。
唐芳年当初急匆匆回来,竟忘了夹带在书册里的这词,后来这些书都被张宁玉收走了。
唐芳年见到这一箱子书,就急的额角冒汗。
昨晚他问起孙巧巧与张宁玉的会面,孙巧巧只捡了前半段说了。
“这书这信,我当初急着赶回去,忘了带,不曾想……真不是……我与她早已经……”
唐芳年急的嘴上冒泡。
孙巧巧却不慌不忙地翻了一会书,才盖上书箱。
“里面有张夫人的批注哦。”悠悠的语气,令唐芳年忍不住抖了抖。
“还好我这信一字未写。”轻飘飘地丢下书信。
唐芳年又抖了抖。
“收起来吧,难为了张夫人一份心意。”
唐芳年哪里敢动。
孙巧巧摇摇头,“好好的一个才女呀……”还以为能见到一个李清照,结果大失所望。单轮胸襟格局,张宁玉给易安居士提鞋都不配。
“我与她尘归尘水归水,早已经尘缘了断。巧儿,你要信我。”
唐芳年只差自己去找搓衣板跪下了。
孙巧巧见了他这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你怕什么,我才不吃醋呢。”
说着站起身去抬书箱,结果眼前一晕,倒了下去,只听到唐芳年极惊慌的一声巧儿,就意识全无。
等醒过来,已是躺在床上。
唐芳年把她的手捂的紧紧的,脸上的神情很奇怪。
“我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晕倒,不会得大病这么狗血吧。
孙巧巧还是很担忧的。
“刚刚请了大夫来看过了……”
唐芳年支支吾吾的,表情还是很奇怪。
孙巧巧这下更担忧,“难不成……我得了大病?”
唐芳年赶紧摇头,“不不不,不是生病,你是……”似乎很难启齿,半天没说下去。
孙巧巧翻白眼。“完了,真得大病了。”
唐芳年又摇头。“你……怀了身孕。”
这下换孙巧巧表情很奇怪了,“……你不是说你不能生养吗?”
唐芳年哭笑不得表情,“以前看大夫的确诊断很难生养……”
孙巧巧哦了一声,想了想,就猛地坐起来。
唐芳年赶紧劝,“怀了身子的人,轻些,免得伤了孩子。”
孙巧巧轻哼,“你刚刚那副样子什么意思,怀疑这孩子不是你的?”
唐芳年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孙巧巧能把他弄死。
“没,怎么可能。”唐芳年赶忙否认,然后眼眶微红起来,“我只是……想不到,我还能有孩子……老天待我不薄……”
孙巧巧翻了个白眼。老实说,她倒宁愿不能生。
在古代生孩子,老天爷……想想就觉得恐怖。
“快去给娘送信去,我不知道怎么生孩子啊。”孙巧巧真的有些慌了。
唐芳年中了状元,顺利进了翰林院。今后至少五六年要在翰林院编修这个岗位上干五六年的了。
回藕塘村没希望,那至少请柳氏来坐镇。
唐芳年到底有些迟疑,“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就不知道岳母受不受到了这个苦。”最主要,故土难离,柳氏能离开藕塘村到京城来。这对一个村妇来说,可是一件大事。
孙巧巧不管。“见不到娘,我就不生了。”
孩子哪能不要呢。唐芳年想了想,到底还是送了一份信回去。
一个多月后,收到来信。柳氏要进京,而且这次是姚美鸿一路相送,同行的还有孙冉冉。
然后信中还道,姚美鸿竟然上孙家提亲了。
柳氏和孙爹不敢应,在信中询问。
孙巧巧倒不觉得多惊奇,姚美鸿之前就有这种心思了,如今唐芳年中了状元入了翰林院,身份一路水涨船高,孙家跟着也占了福气,地位提升了许多。但说到底,孙家在根子上还是农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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