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易,世事艰难,很多事付出努力了,或许会有转机,唯有“情”是人所不能掌控的。感情不分先来后到,但也正因为这份不可预料,而变得扑朔迷离,让人目眩神迷,为之疯狂。多铎问我为什么是多尔衮而不是他,我也说不上来,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我爱上的不是多尔衮。谁说得偿所愿就一定能够幸福呢?夜深人静,高床暖枕,我却日日以泪洗面,世上只有我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多尔衮荣耀过后的凄惨。
我疯狂地问自己,疯狂地嚎啕,我已随心意行事,爱我所爱,无怨无悔,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真的要那么贪心吗?也是这几日,我明白求而不得并不残忍,残忍的是得到之后无法自拔的患得患失。每当想到日后将要面对的这些,我便如万箭穿心,痛苦难忍。
作者有话要说:
多铎好心酸
第50章 第 50 章
第二天清晨,童阿安来传话,为了抚辑明朝遗民,摄政王准备拜谒孝陵,问我愿不愿意一同前往。
孝陵是明□□朱元璋与马皇后的合葬墓,又因皇后谥号“孝慈高皇后”,奉行孝治天下,故名“孝陵”。
我这个“不孝子孙”没有扭转乾坤的本事,拜谒先祖是理所应当的,多尔衮至今误认为我还沉浸在亡国的痛苦中故意疏远,此时约我前去孝陵见面,足以表明了他的诚意,我也正想趁机澄清一下。
一个外族首领祭拜华夏帝陵,可谓史无前例,拜谒仪式比我想象中隆重得多。除了在南京的满蒙将领之外,多尔衮还带上了一众明朝遗臣,队伍走走停停,不一会已经到了紫金山南麓,我随侍卫和婢女到达独龙阜,多尔衮已久候我多时。
因为身份特殊,我的一言一行都被所有的人关注着,我低头默想,不知多少人在心里咒骂我,多少人想看我的笑话,多少人可怜我亡国公主的身世。于是,我不发一言,举手投足都极尽端严,在我出现的时候,人们的眼神里,竟没有我想象中的复杂神色,有的只有震惊和膜拜。
原来倾世的美丽,是可以抵消人心中的怨念的。
我环视了一眼,周围山势跌宕起伏,山环水绕,陵墓掩映在自然景观之中,浑然天成。多尔衮站在我的旁边,一言不发、循礼拜祭,直到所有人都拜祭完了,仪式结束,他命灵谷寺僧修理孝陵,又遣内官正副二员,陵户四十名,守护陵墓。
一套仪式下来,已是三伏天的黄昏,我也乏了,眼瞧着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我与多尔衮无什交集,恹恹地等着回宫,却见多尔衮走到我的身边来,开门见山问我:“豫亲王昨天找过你了?”
我点了点头。他今日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关于多铎的,着实让我不知如何作答。
“今天童阿安去请豫亲王时,他还宿醉未醒。”他道:“有时候,我真羡慕多铎,敢爱敢恨,敢哭敢闹,肆无忌惮,随心意行事。”走过享殿,他过来牵我的手走上明楼,目之所及,一片郁郁葱葱。我反问道:“王爷权倾天下,有何不可?”
也不知这个问题太肤浅还是太复杂,他看我一眼,只是牛头不对马嘴道:“洪武大帝选址果然精辟,你瞧那后面是紫金山,紫气冲天,神道环绕孙权墓和梅花山。都说‘钟山上有运气,浮浮冉冉,红紫间之,人言王气,龙蜕藏焉。’果不其然!你说战场上的人,只求能够死得其所,与爱侣生同衾、死同椁,却落得马革裹尸。人生苦短,不如意事常□□,可与语人无二三。”
我凝望着他的侧脸,心道难为他日理万机,却还要为我费这番说文解字的心思,实在不得不领情:“记得入京之初,摄政王曾向八旗军严明军令,以除暴救民,灭流寇以安天下为己任,勿杀无辜,勿掠财物,勿焚庐舍,一不如约者罪之。王爷深谋远虑,当世无人能出其右。”
魔王竟有一丝谦逊的腼腆:“你真的这么想?”
我自是由感而发,并非恭维:“明末朝廷腐败,民不聊生,华夏大地遍布战争和杀戮,八旗子弟在汉人眼中,向来非我族类,统一华夏何其艰难。唯有迎合明朝遗民的意愿,尊明、尊儒,才能不战而驱人之兵,收拾残局、重聚人心。”
我家学渊源,熟谙历史,自然对清朝“汉制”有所了解,尤其是康熙亲政之后,以其雄才大略,把满汉一统的手段运用得更为行云流水。不过推根究底,这种战略布局始于多尔衮。而这些后世之事,多尔衮,亦或在世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无法预料的。
多尔衮眼眸发出一缕寒光,又变得有些疑惑:“为何凡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我一直好奇弘光帝怎会生了你这么个冰雪聪慧的女儿!你说的自然不错,不过因为你,我更坚定了推行‘汉制’的决心。”
我心道妈妈书架上那么多的历史书,总不算白看的。
多尔衮又道:“连你都看得出来的道理,朝廷上那群老顽固却鼠目寸光。每每推行汉制,别说科举、祭孔、祭朱,就连入京之初收回剃发令,都能掀起轩然大波,所谓的饱学之士的见识,竟还不如一个女子!”
我颇有些生气地想几百年后的女子可是足以撑起经济改革半边天来,可不是古人眼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脚女人,自言自语叹道:“撒切尔、安吉拉·默克尔,胸怀见识世上又有几个男子及得上呢?”谁知多尔衮耳朵甚尖问道:“你说什么‘杀气’, ‘暗疾’和 ‘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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