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舞结束,明月复圆,清辉重撒人间。我听李南珠照着我教她的话道:“朝鲜宗室女李南珠叩谢吾皇对臣妾母国的‘德化之策’,适逢血月奇观,趁此筵宴献‘清风明月’舞以抒情志。偿听闻天地之间, 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也许是风头过甚,李氏一不小心从伏羲岩上滑落摔下,幸好多尔衮抢前一步将她救下。看着他们夫妻两人琴瑟和鸣的样子,我想东莪格格也许就快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恰时钦天监也已被请来,钦天监竟是个洋人,我料想他就是颇受顺治和孝庄待见的德国传教士汤若望,心道说起洋人更不信迷信了,不会小题大做,就是注意些平日里吃喝拉撒的小事。
既是无妨,便是圆满,既然圆满,那我也该松一口气了,可是偏偏心情不佳,就如吃了一颗还没熟透的乌梅,浑身无所适从。
第33章 誓言
我悄悄地从假山洞里钻出来,若无其事地溜回乾清宫,多尔博已经在查尔达嬷嬷的怀里睡着了。眼见我又出现在眼前,查尔达嬷嬷气冲冲道:“疏星姑娘,你这是跑哪里去了,世子好一通叫唤。”
我道:“我去更衣啦。”
查尔达嬷嬷给了一个怪异的眼神:“瞧你凄凄惨惨的神色,这腿脚比老生还不如吗?我倒不是怪你磨蹭,只是豫亲王和摄政王满世界找你,想必是有什么急事吧。”
我支支吾吾,想起多铎又是一个头两个大。多尔衮找我倒是让我吃惊,不过自从那雪夜一别之后,我就一直躲着他,难不成他来要回他的黑裘斗篷?一个王爷,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我正想喝口水,大福晋琼华走了过来,摄政王府的女人们也都跟了过来,佟佳氏眼睛里恨不得喷出火来,李南珠欲言又止,情况似乎不妙。琼华走近道:“司马疏星,只让你做世子的女夫子,是不是太屈才了?”
我不知道她说这番话时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也不知李南珠说漏了多少,不知如何应对。
幸好侧福晋宝音按耐不住道:“我来说。司马疏星,听李福晋说她这衣服的样式是你无意中想到的,果真吗?那简直太有才了。在座的福晋们包括太后,都说这衣服华美至极,都准备找你做衣裳呢。既然你是摄政王府的人,那定是以我们这些摄政王福晋为先,知道了吗?”
我舒了一口气,索性女人们的焦点从古至今都是在穿衣打扮上,李南珠也还不算太笨,答道:“是。”
佟佳氏把东莪格格收做养女的想法被扼杀在萌芽中,一路上脸色就如吃了苍蝇一般难看。相反的,李南珠精神焕发,不但不用担心东莪被抢走,而且意外收获了多尔衮的垂怜,许她每月十五去朝鲜世子府与同族亲友叙旧。
宴席结束,我略感疲惫,打不起精神来,只想快点回去睡个天昏地暗。突然有人从身后追上来,不由分说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被生生拽出了摄政王府的女人堆,引起一片喧哗。
琼华实在觉得他此举不成体统,刚想斥责几句,多铎却先道歉起来:“皇嫂,我与疏星姑娘有几句话要说,请恕罪。”众目睽睽之下,简单粗暴堂而皇之地把我拽走了。
晚上紫禁城的风很凉,我明清世界单薄的身体被风吹得七扭八歪,又被多铎拽着挣脱不得,幼小的心灵很是烦躁,却又说不出一句话。自从到了这个鬼地方,我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明哲保身,却难逃是是非非曲曲折折,就如此刻深宫大院脚步踉跄受人挟制,不知又要惹出什么官司。胸中无明业火喷薄而出,我狠狠地往多铎的手臂咬上一口:“豫亲王真这么喜欢摆布别人吗?我又不是根木头。”
多铎似乎心情也很不好,只见他紧皱双眉,抿着嘴置若罔闻。宫外已经有马车等候,多铎却不理会,怒气十足地看了我一眼,突然解开一匹马,把我放上马鞍,自己跨上马背抱紧我,一扬马鞭,让马儿朝着宫外深邃的官道驰骋开来。
我紧紧抓着缰绳,多铎一言不发,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连喘气声都带上了一些脾气,满眼是不断向后退的漆黑,犹如进了时光隧道不知道下一刻会停在哪。
渐渐地我们沿着一条小河前行,只见河越来越宽,水越来越急,路越来越颠簸,石头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终于,多铎勒住缰绳,在一处水汽盈天的地方把马儿停了下来。我倒吸一口凉气,眼前三丈外就是一个悬崖,脚下是湍急的河水,汇成一块瀑布飞流直下。我们正稳稳地站在河中央的一块巨石上,如果不是常来,他决计是无法停在这块石头上的。
水流声掩盖了我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的声音,回忆如湍急的河水将我淹没,我确认来过这里。
天仙瀑,几百年后,我将从这里跳下悬崖。
脑子里顿时回忆起很多画面,曾几何时我与秦一鸣在一望无际的旷野观看流星雨;曾几何时,我鼓起勇气低眉顺眼地向他“催婚”,他却执意买了飞往智利的机票;曾几何时,忧心忡忡的夜晚,秦一鸣发来照片,他精神奕奕地站在拉西亚山施密特望远镜旁边比了一个剪刀手,背景是土黄色雄浑苍凉的阿塔卡玛沙漠,告诉我等他观测到他研究多时的类星体,就回来向我求婚;曾几何时,秦一鸣失联的消息传来,我歇斯底里地通过父亲的帮助万里迢迢找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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