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珝眼角抽抽:“一只狗,你要我别亏待它?是不是你对它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和狗的事?”
“别想些有的没的,”彦行脑子不禁抽痛了一下,但还是压住狂暴的心,摆出一副清风明月的模样,“它还有用。”
“它有什么用?除了吃喝拉撒和没事儿咬我之外,我还没发觉它有何用!” 肖珝嘟囔着,摸到白衣心跳依旧,喘息平稳,想来的确是睡着了。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彦行神秘兮兮,“但好用还是不好用我就不知道了。”
彦行不想讲的事,就算把他嘴撬开也没用,肖珝认识他多年,深知此他的性子,便也懒得再多问。
肖珝低着头,摸了摸白衣身上柔顺光泽的黑毛,脑子不自觉地又念到了那个哭唧唧的太子妃身上,问彦行道:“如果她说的什么五十年之类的不是胡话,以你的判断,太子妃她……”
“她不是包林林,”彦行肯定应道,“但我如今也无法知晓她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是故意所为还是偶然如此,你也只得暂时装作不知,以免打草惊蛇。”
肖珝颔首。
更何况如今他也并不知晓包正平是否知晓此事,更不敢轻举妄动,还得等假以时日,让肖瑧能够顺利将计划实行之后,再做此后的打算。
只是若要以那计划,包氏一族必然……
她就算不是包林林,还会不会受到牵连?
肖珝不愿多想,咬紧了唇。
看肖珝几分闷闷不乐,彦行倒也乐呵起来,阴恻恻地笑道:“喂,既然她不是包林林,其实你可放大胆地打入内部,以便……”
“什……什么打入内部……”肖珝心跳猛了一拍,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瞪大了眼,声音都止不住在打颤,“你个出家人别胡说八道的!我肖珝是那种人吗!”
“嗯?啥?”彦行愣了一下,又立马回味起来,身为出家人不太靠谱的修养也令他立马结巴起来,指着肖珝,“我只是说,你可以利用她是包林林的身份,试探包正平那边的动向……肖珝你……你究竟在想……想什么啊……”
肖珝这才回过神儿来,自觉整张老脸都没地儿搁了,只能匆匆撂下一句“我去上朝”,便连忙将白衣甩给了彦行,兀自蹦出了门。
身后传来彦行的声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肆无忌惮,不知礼数,肖珝开始怀疑自己把他找来究竟是要啥。
肖珝走到院中,一幅熟悉的画面又展现在眼前。
恢复了元气的涂山林林正如愿以偿地抱着只已经放弃抵抗的鸡,嗑好了瓜子的姝岚精气神十足地跑到她跟前,两人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要如何处置这只鸡的后事。
鸡翻个白眼,没了动静。
也不知道是被涂山林林掐晕了,还是听到它的后事而吓死的。
而正当杀鸡凶手涂山林林和杀鸡帮凶姝岚聊得正欢时,涂山林林抬眼看到肖珝呆立在一边,急忙满脸端笑地挥手招呼:“白大人,左传我写完了,就放在太子殿下的书房里,您有空去看看啊!”
肖珝被她一脸笑容染得满脸通红,不语一言地转头就往书房而去。
他想起彦行说他应该利用她来打入包正平内部,可想着她的笑容,他并不想利用她。
肖珝顿顿神,立在书房门口。
等等,对她的这种感觉的确不对劲儿啊!
难道是……
姝岚凑近涂山林林耳边:“太子妃,您确定殿……哦白大人不会怀疑有人代笔?”
“我觉得和我写得也差不多啊,”涂山林林一脸轻松,“也不知是天上哪位神仙朋友善心发现,帮我写完这堆东西,否则就算是杀了我我也画不完那么多呐……”
“但我觉得白大人刚才的表情像是完全不相信啊……”
涂山林林没应姝岚的话。
她倒没觉得那个什么白大人是不相信,反而觉得他像是有些羞怯感。
作为一只老狐狸,她这几十年也不是完全与世无争地一个人待着修行,她躁动不安的心数次引领她去偷看人类。
她曾见过一对年轻男女偷偷摸摸地在林子边私会,那两人就是一脸这种羞怯的样子。
后来她听到入林打猎的几个猎人闲聊,均认为那年轻男女是做了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还有愧于家人的事。
涂山林林一合掌,心道:“这白大人八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书房内,厚厚的一沓纸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部分,一部分皱皱巴巴,鬼画符一堆,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涂山林林的手笔,而另一部分纸张干净整洁,小楷字迹清晰秀丽,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并非她所写。
肖珝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额角突突直跳,攥紧了拳头。
真不知道她作为傻子的情况下,如何能以为别人跟她一样傻。
只不过这小楷字体陌生,但笔力遒劲,应是男子所书。
他这辈子最神奇的一项技能,就是对旁人所书字形记忆特别深刻,只要过目,便能辨出书者和真伪。
因此项本事,他顺利地帮皇帝省了不少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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