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毕竟是妖啊!这种以天地间绝不可容忍的手段而变为的妖,为人不齿,更当肃清以正天道。
彦行从不想站在光济的对立面,以往是光济先出手来逼迫他,可此次他明白,他已没有了选择和退路,纵有千般不愿,却也只能步步朝前。
街市内突然马蹄声大作,彦行与涂山林林忙向街旁偏僻小巷内躲去,一阵人仰马翻吵吵闹闹的声音之后,从那些人吼叫的只字片语中听出他们乃是包正平手下的人,皇城内有人见过太子妃出入,包正平正下令满城寻她。
涂山林林心下一动,正要步出小巷,被彦行一把拉住,叱问:“林林你要做什么!切勿莽撞啊!”
“既然包正平要找我,那我便去见他,正好能知道皇帝的状况,”涂山林林道,“肖珝一直担心他父皇安危,我去看看,也让他放心。”
“不可,这太危险了!”彦行连忙阻止。
他一直留在东宫,都不敢轻易前去,正是因为皇帝寝殿附近光济所设结界无比强大,难以入内。
而肖珏与包正平在那处正面对峙,也一时坚持不下,他只怕是一步踏错,便会害死了被困其中的皇帝。
“放心,”涂山林林笑,“我可是有百年修行的啊,他们一众凡人纵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彦行思忖片刻,才微微点头:“如此,那我去包府外暗中候着,你若有危险便唤我。但是切记千万不可惹怒包正平,我只怕他府内集了高手,到那时候你难以脱身,更会受伤,我与肖珝都会担心的。”
涂山林林脸上抽抽搐搐了半天,听着彦行叽里咕噜地教训了半天,跟当初元化语重心长对她说道理时是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心中对彦行的身份疑惑更重,便也毫无客气地盯住他的双眼。
彦行终于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了,微微别过头去。
事出紧急,涂山林林也没空再与彦行多言,独自出了巷口,还不用她开口自爆身份,几个人便已围了上来,态度还算是恭敬,手上却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压架着她就去往了包府。
涂山林林极为配合,一副任人宰割的无辜表情,不时还露出一派天真的笑。
彦行躲在暗处,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觉他也不能坐以待毙,就算那小狐狸天不怕地不怕,但他却害怕,绝不想让她牵扯入危险中,细思之下,决定先行去寻一下光济的下落,以为肖珝攻城扫清一些障碍。
----令光济解除皇帝寝殿上空的结界,若是他不应,那便就直接除了他。
----以他一直以来所谓斩妖除魔的名头!
光济这人从来行踪都极为诡秘,很难留下什么痕迹。彦行在城内转悠了好几圈,也没能寻到他的半分踪迹,念着他只怕是在皇城中,便也避过包正平手下布防,又悄声回去了皇城内,只见一道幽幽红光笼罩而成的结界悬在空中,在暮色里显得瑰异古怪,却又衬托得整个皇城内鸦雀无声,如有不安在隐隐攒动。
一声极为细碎的脚步声从彦行耳边穿过。
他连忙回头,空无一物。
再是脚步声不徐不疾地在夹道深处响起,他转身飞上一旁房檐,定睛一看,只见了一道白色的影子转过墙角,如像飘起来而晃晃悠悠的。
鬼?
绝不可能,那东西有影子。
可这夜色已降临,皇城内因为肖珏和包正平囚禁皇帝而又僵持不下一事,早就是人心惶惶,除了到处巡逻的羽林军,其余宫人们日不敢作、也不敢出,没人胆大到敢把自己的命悬在脖子上地四处闲游浪荡,就算是不怕羽林军一刀砍掉脖子,也不敢在这江山未定的情形下落得个心存不轨的罪名。
彦行跟了上去。
那是一个女子,看起来对这皇城似乎还算是十分熟悉,脚步很轻,左拐右拐,偏都选了不易被羽林军发觉的隐蔽小路,一直得以顺利前行。
一队羽林军从她前方快步经过,女子下意识地顿了一下脚步,往后缩入黑暗中,恰好面容落入了彦行眼里。
彦行呆住:“怎么会是她!”
要想几个时辰前,他才在白府内替她补好了魂魄啊,怎这才入夜,她居然就又溜了出来,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跑进了皇城内?这羽林军不是层层防卫吗,怎对那么大一个活人都是视而不见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极为震惊之时,那队羽林军已走了过去,白筱轻盈地甩了甩袖口,竟在一瞬间隐去了身形,不知所踪!
彦行张大嘴,吓得几乎从房檐下掉下来。
据闻有百年修行的蝙蝠确有隐遁之能,但如今白筱已为人,而以前那蝙蝠精也不过只有几十年修行,哪能懂得如此本事。
白筱既然有这本领,那入皇城便是轻而易举。
彦行面对着一片深深暗黑和已经全然不见踪影的白筱,心底无比焦急,生怕她在这皇城内惹出什么事来,正不知所措之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眼前,他定了定神,转身向了深宫某处。
他在替白筱修补魂魄时,发觉蝙蝠精有念仍在,执不肯散,便还留有一丝精魂在内,若是执念不去,那一丝玩意儿只怕是永不会化走。
而依涂山林林此前所指,白筱的那一点执念,便是替肖珝送信给肖瑧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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