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随行之人忙问道:“殿下,如今怎么办才好啊?”
入不了城,一切都是妄言。
而如今大军在后,皇城在前,涂山林林和白筱的安危在前,天下及皇帝的性命安危亦在前,唯有以身相试,看看此前在羽林军中布下了人究竟是听包正平的话,还是听他这个废太子的话了。
肖珝只身一人,直入了驻扎于城外的京军驻地。
果不其然,肖珝一现身,连家门都还没来得及报,就直接被几柄□□给制住了,然后有些狼狈地被两个羽林军送到了一个头领跟前。
那头领看了肖珝一眼,倒也没有刻意为难他,还让人添了把椅子,冷冷道:“殿下独自前来,是有何贵干呢?”
肖珝不气反笑:“自然是想问问这皇城中究竟出了什么事了。”
头领面色一样铁青,不苟言笑:“臣便劝殿下一句,有些事勿参与为好。”
“为何不参与?”
头领继续冷笑:“我敬您曾是太子,如今也是皇子,但你孤身一人前来,有何资格论去参与,还不如明哲保身为上!”
“那便请教一下,如何能明哲保身?”
头领眼角抽抽了一下,终于笑出声来,却是毫无感情,道:“鹬蚌相争,您是为鹬还是为蚌?”
肖珝听出话外之意,未有回答,默默地站起身来。
那头领则连送都懒得送,随意摆了个送客的手势。
“对了,”肖珝转头,“后日上元节,你们军中会否放烟花以示庆祝?”
头领挑眉,答:“不会。”
“我一直在北疆征战,今年还未有机会放烟花,沿途赶来,也难得空闲做这事。我既然非鹬非蚌,如今算是自在清闲,可否送赠烟花一枚,聊以慰藉?”
头领在肖珝脸上看了好一阵子,才迟疑地从袖中摸出了两枚烟花,一前一后抛入肖珝手里:“不必等上元节,今日便可先看看效果如何。”
“多谢了。”肖珝握紧烟花,拱手笑道。
“上元节子时放,会更好看一些。”那头领补充了一句。
“满城可见?”
“可见。”
肖珝刚出了门,转头见一个人影从屋外拐角处闪开。
他佯作不知。
而房内那头领破口大骂声紧接着传了出来,人也随之走了出来,冷眼瞥过肖珝,对着门外那两个押解肖珝的羽林军道:“混账,这里是什么地界你们找不到,什么人都送我跟前来,嫌老子这些日子事不够多吗!”
“是,是……”两人吓得哆嗦,连忙抓住肖珝就往外送,明显手上更不客气了一些。
肖珝倒也不怒,被推推囔囔着就出了驻地。
其中一人脸上还露出些尴尬,微有怯怯地看了肖珝一眼,道:“抱歉殿下,我尽力了。”
肖珝笑了一笑,玩笑道:“我本以为连命都保不住了呢,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还能得两枚烟花玩儿,更是十分有幸呢。”
然后他跟个没事儿人一样,随着候在附近的几个人一道走开。
看来羽林军中仍有包正平的势力,也有暗线盯着,但能遇到一个臣服于他的小兵,再由这小兵亲自送他去一个已经俯首听命的将领之处,正是他所期望的。
只是那个偷听墙角的人仍是心患,但那将领应当已经发现了才会出门吼叫那几声,事后也必然会暗中处理掉,他不必为此过多担心。
如今只需静待后日上元节放个烟花,便能够里应外合。
“里应……”肖珝手中握住一枚烟花,在日落之中,朝着东宫方向点燃。
烟花脱手而出,在空中炸出一道鲜亮的红光。
东宫太子被废,但皇帝尚未让东宫中人都迁走,如今皇帝病危而无法顾暇,包正平便将东宫侍卫悉数清走,选派了自己的人把守,围得严严实实,人难出入。
但涂山林林非是人,不过是略加手法就已入内。
东宫内显得十分凋敝,全然没有了当初肖珝在时那吵吵嚷嚷热热闹闹的场景。
童山在肖珝被废之前已离宫回乡,东宫大小事均落在了姝岚肩上。
但如今东宫不为人重视,大小事说起来也没什么事,闲得她只能坐在院中磕瓜子,思绪乱飘,连涂山林林从她身边飘然而过都未有察觉。
彦行站在窗前,抬头看着空中一道红光弧线划过,炸成星火坠落,抿嘴笑了笑,转头对涂山林林道:“依你所说,肖珝会在上元灯节时,率大军直取皇城?”
“是,他希望道长能从旁协助,”涂山林林道,“只是我担心京城周围的羽林军……”
“无碍,肖珝那边一切妥当,应是安排好了。”
“哦?”
“他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林林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烟花?”涂山林林也望着窗外。
残留的一点火光消失在天际。
“嗯,以前肖珝与我一道游玩天下时便有了此种约定……”彦行解释道。
涂山林林脸上黑了一下:“这种约定,是为了在江南看花魁的时候躲开你的同门或者宫中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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