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淼心里不大痛快,决定挖他痛脚。
“学长你不是太忙了,都不参加聚会的吗?”那天的聚会你怎么还去了呢。
任炎顿了下,居然真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以为那天是个学术类的聚会。”
楚千淼一看任炎居然几乎做到了有问必答,她决定得寸进尺再问个问题。
“学长……你为什么会和栗棠分手啊?”死就死吧,她就是想知道,没办法。
任炎看着楚千淼一挑眉,眼神变得有一丝凌厉:“个人隐私,不予回答。”
看看表还有两分钟午休结束。
楚千淼豁出去了。她决定在这极度有限的非工作时间内抓紧告个白。
她大步站上前两步。
“学长我有话要跟你说!其实我……”
她上前的两步,把堵住的茶水间门口让了出来。任炎直接越过她从门口走了出去。
“你今天话有点太多了,下不为例。去工作吧,我还有事。”他走到门口时语气寡淡地留下这么句话。
“……喜欢你……”楚千淼那句被自己的一腔孤勇顶出来的告白,消散在只有她一个人的空间里。
她一下泄了气。
大爷的。出师未捷,看来这次表白冲动草率了。
虽然那份7000万的合同,外部问题解决了,但内部矛盾并没有随之消失。正相反,季厦轰轰烈烈地闹了起来。
他问董兰要说法,嚷嚷着自己被伤了心,还说董兰要是不给他个说法,他就带着一伙人离开嘉乐远自立门户去。而他要的说法,是嘉乐远的股份。
这件事很快闹得沸沸扬扬,嘉乐远上下、各个中介机构马上就全都知道了。楚千淼觉得走到哪里都是议论纷纷,不管听到谁和谁的谈话都是在说着嘉乐远的前途不定。
秦谦宇在嘉乐远内部感受了一波员工们内心的动荡和慌张后,也被感染得内心动荡和慌张起来,他回到尽调办公室关上门,对着任炎就开始唏嘘:“领导怎么办啊领导,要是董兰和季厦拆伙,那嘉乐远也上不了市了,咱们在这项目上花的时间可就要白扔了!领导你扛着部门业绩呢领导,你怎么这么无动于衷呢领导??”
秦谦宇说到后面都着急了。
任炎从材料前抬头又抬眼,冷冷瞥了他一下,说:“你跟着我干了这么久了,还听风就是雨地这么沉不住气吗?”
秦谦宇被教训得一脸懵怔。
任炎转眼瞥了一下楚千淼。她正在悠哉哉地写法律意见书初稿。
八月的阳光照进屋子里,夏秋交替间的日光灿烂至极,把她照得像个瓷娃娃一样。
“你问问楚律师意见,你听她怎么说。”任炎看着眼前睫毛长长的瓷娃娃,忽然说。
楚千淼应声抬头。
她直直地看向任炎。任炎好像顶经不住看似的,居然起身出去了。
楚千淼瘪瘪嘴,看向秦谦宇,说:“秦哥,是这样的,我觉得董兰有后招。”
秦谦宇“嗯?”了一声,问:“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楚千淼露出小白牙一乐,说:“因为要是项目真不成了,董兰还得把大家招到力通去开会商量对策啊,但她没有,那就是说她有后招自己能搞定吧。”
秦谦宇长长地“哦!”了一声,音节在空气中上下转圜盘旋好几次,“千淼你越来越人精儿了!你精得简直和我们领导心意相通啊!”
“哪里哪里……”楚千淼嘿嘿笑着,想着老秦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要是你领导在屋就好了。你就替我表白了不是。
任炎告诉大家,不要管外面人怎么传嘉乐远要不行了,要一拆为二了,i不得不停了……这些传言都与他们无关。而与他们有关的是,他们应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不管外面如何烽烟四起,关上门他用无形的小皮鞭毫不留情地抽打着所有人赶写申报材料。秦谦宇他们负责招股说明书,楚千淼负责撰写法律意见书初稿和律师工作报告初稿。
任炎把大家的进度催得很紧。
“不要以为外面乱纷纷的,你们就可以趁机偷懒,可以不着急写材料。都给我抓紧点,等这波风波过去,我不会再留时间给你们,我要求你们直接出初稿,谁完不成谁滚蛋。”
他滚蛋这话是对自己手下说的,但楚千淼跟着旁听也感受到了紧迫感和压力。
她卯着劲地赶写材料,连谭深找她吃饭扯淡她都顾不上,通通一口回绝掉。
任炎这天下午来嘉乐远和董兰开会,开会前他到尽调办公室点了卯,做出一项惨无人道的决定:他要求下周前所有材料初稿成稿。
楚千淼扒拉手指头一数,剩下的天数五根手指头都没用全。
没剩几天了,她得赶紧的了,不能拖律师方面军的后腿。
下班后她没着急走。晚高峰的四号线地铁她得等个七八趟才能挤上车,那等待的时间现在对她来说太过宝贵,不能浪费。她现在得把那些边角料的时间都废物利用起来,赶紧把材料初稿写完才行。
这么一写,她就把外面的天从白写到了黑。
揣着一个饿得咕咕叫的胃,楚千淼终于把法律意见书初稿写到还差两个章节就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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