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嗨”的一声在我肩上拍了一巴掌:“亲戚多走一次少走一次都跑不了,你对我儿媳妇不上心,回头跑了我和你算账!”
第二天早早起床,将自己收拾一番之后,准备出门。没想到许薇也早早起来,故意到我面前转了一圈儿,意味不明笑了笑,又转回自己房间去了。我现在没心思搭理她抽疯,提了老妈准备的礼盒,大步流星走出去。
唐姐小店还没开张,我便直接去住宅。按了门铃,竟是唐姐过来开,我没防备,一瞬慌神,不过马上打招呼:“唐姐,新年好!”
“你好。”唐姐点头把我让到家里。
我把礼盒放在客厅,四处瞅瞅没见到宝儿,她也没出来迎我,于是试探问:“宝儿呢?不在家吗?”
“宝儿发烧了,还在睡觉。”
唐姐说完,我才发觉她手里一直拿着块毛巾,应该是给宝儿热敷用的。
我忙让唐姐带我去看宝儿。
卧室拉着窗帘,光线很暗,宝儿团在粉嫩嫩的被子里,只剩下张小脸露在外面。要不是碍于呼吸,她恐怕要整个钻进去。
我不自觉迈大步子走到唐姐前面,跪到床边,额头抵着宝儿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大约知道她的体温后,转头对唐姐说:“我需要酒精,白酒也行。”
唐姐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点头:“我去拿。”
我将唐姐拿来的酒精倒在手心,双手合十摸匀,往宝儿容易发汗的部位擦。腘窝、腋窝、肘窝,脚心、手心,但是只要微微掀开被子,宝儿就瑟缩着喊冷。没办法,我只能凭感觉把手伸进去给她把这几个部位搓热。
搓手心的时候,宝儿死死捏着我喊“冷”,让人心疼得厉害,我便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一会儿就不冷了。”然后给她把被子严严实实捂上一圈,露出小脸。
我把宝儿蓬乱的头发理了理,给她顺到耳后露出额头,转身准备换些热水,发现唐姐已经把热水准备好,还把毛巾递给我。我心里欢喜,客气说了声“谢谢”,坐在旁边给宝儿敷额头。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宝儿开始发汗,身子没那么冷了,便不再蜷着。重新试了温度,下降不少,我就势在宝儿唇上吮了一口,放心了,给她把被子掖一掖,悄声出去。
唐姐正在餐桌边摘豆角,我坐过去帮她一起摘。唐姐看看我,怕吵着宝儿,于是低声说:“中午留下吃饭吧。”
我当然高兴,点头答应下来。
我和唐姐一直没说话,大约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比较理解唐姐对我的心理,如果我和宝儿本来不认识,误打误撞走到一起,唐姐兴许觉得好接受;然而事实是,我曾答应唐姐会照顾宝儿,结果宝儿成了我女朋友。这种感觉就像“兄弟拜托你照顾嫂子结果你照顾到床上”一样,不管过程里是不是有日久生情的成分,但从结果来看,你似乎当初就不安好心。
可当初有没有不安好心,现在我自己也说不清,所以我没办法向唐姐表露心迹,只能等着她问什么,老老实实回答。然而一盆豆角摘完,唐姐除了和我说点家常,什么都没问,有点顾左右而言他的意味。我大概知道她的态度,不禁失落。
临近中午,宝儿醒来,已经彻底退烧,但是面色依然憔悴,我忙倒水给她喝。
宝儿摇摇头,扶着我的胳膊下床:“还没有刷牙洗脸。”说着往自己身上闻一闻,“还有一股酒精味。”
我笑着和她打趣:“人都变成病秧子了,还在意这些!”
她笑起来,害羞地看看我:“那你会不会嫌弃我?”
这话放在平时,我肯定要逗逗她;但是今天她问了这话,我只觉得心疼:她还不知道她妈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我抬手在她脸上捏一捏:“我喝醉那次,你也把乱糟糟的我领回去,如果嫌弃的话,就互相嫌弃吧,别客气。”
宝儿笑得开心,一会儿凑过来故意寒碜我:“谁和你互相嫌弃!以后只能我嫌弃你,不许你嫌弃我!”
我跟着笑笑。即使知道宝儿在开玩笑,也难免听者有意,只希望她嫌弃我的这天,不要来得太早。
唐姐做了四菜一汤,开饭的时候,准备了四副碗筷,我便知道还有人来。果然,过了十二点,有人按门铃,唐姐过去开门,我跟在宝儿后面去打招呼。
“这是江叔叔。”宝儿亲切给我介绍。
“江叔好。”
“错,你应该叫江大哥!”宝儿立马强调,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又开始捉弄人。
“你这丫头!”江腾不生气,笑呵呵在宝儿脑门上敲一下,转向我温和说,“没关系,叫什么无所谓。不过你跟了我们宝儿,是比我矮一辈儿,叫我叔也不算吃亏。”
我忙点头:“不吃亏,不吃亏,我是怕占您便宜。”
江腾哈哈大笑,拎起手里的酒瓶示意我一下:“能行吗?”
“行,咱爷俩喝多少都行!”
这话让江腾很满意,但是我们宝儿有点不乐意:“江叔叔,他晚上还要坐飞机……再说,您也少喝点,总熬夜还喝酒,对身体不好。”
“现在就开始护着啦?我又不会让他喝出个好歹。”江腾咂着嘴,故意戳穿宝儿,“再说你这丫头,还好意思说我?昨天是不是嘱咐你不要着凉,转眼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不是吓唬你,你不爱惜身体,咳嗽就会转成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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