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薛璁饱了,文玘觉得自己的身子也快散架了。
“呆子,你要做死我吗……”
文玘连瞪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软绵绵地口头抗议,事实上他现在很想两眼一闭直接睡过去,可是他知道薛璁马上就要离开了,他宁愿累点也想多温存一会儿。
薛璁不舍地吻着文玘的身体,喃喃道:“玘儿,我喜欢你……”
文玘的回应便是那低低的暧昧的呻吟。
薛璁不过是在文玘身边假寐了片刻,天刚亮,正是城门打开的时候,他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他得赶在军队到城郊之前回到军队里。
文玘恋恋不舍地看着薛璁去了,直到连个背影都看不见了才拖着满身的疲惫和酸痛倒回床上,蒙头大睡。接着两日他也没能下床走动,因此错过了薛璁随大将军入京和面圣的场面。不过当时是太子去迎接的,文玘就算能去不会去——如今他已不是那个跟在太子身后唤着“哥哥”的皇四子了,他早已站到了太子的对立面上。
文玘再次见到薛璁,却是在对方的大婚之上!
薛璁娶了平阳公主,文玘的六妹,也是太子的亲妹妹。
不是不明白太子此举的意思,不是不明白薛璁接受的无奈,所有的事情文玘都明白,他看得很透,看得很清楚,清楚得伤人。他带着微笑的面具走入薛家的大门,却感到自己虚伪的微笑和身周喜气洋洋的气氛格格不入,他心爱的人就站在大堂的中央接受每一个来客的庆祝,他的爱人脸上带着笑容,谁也不知道那笑容是真诚还是虚假。
薛璁很快就注意到文玘的到来,他看了过来,目光交错之时,那些喧闹的祝贺声全部消失了,文玘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人的那双眼睛,深深的,沉沉的,无奈的,愧疚的。
曾经的妹妹成了心爱之人的妻子,文玘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该贺还是该骂。
文玘只想问一句话:“如果有一天太子失势,你会不会休了她?”
我不要你杀她,我只要你离开她。
文玘死死盯着薛璁的眼睛,然而后者却不自然地避开了。
不需要开口,文玘已经知道了答案。
或许隔了很久,薛璁看着不知名的地方,轻轻说了一句:“她……是个好女孩……”
呵呵,是啊,好女孩。平阳公主是个可人儿,单纯而善良,曾经被她的父母和哥哥们好好保护着,想保护最娇嫩的鲜花一样,不忍心让她受一点儿的伤,那些曾经保护她的人里,亦有一个叫文玘!
不论过上多少年,文玘都会记得当时自己说了什么,他笑着说:“是啊,她是个好女孩,而我,不过是个被人睡过的脏东西!”
文玘甩开薛璁的手,甩开他的挽留,甩开这最后的温暖,大步走出了薛府。
五年后,老皇帝驾崩,中宗即位,改元光熙,同年嫁作人妇的平阳公主有了她的第一个孩子,为薛家添了个孙子。正是这年,薛璁回来了又去了边关,之后便是三年未归,直到明德二年。
第 7 章
娶妻之事虽然是无奈之举,但薛璁知道自己还是负了文玘。听文玘旧事重提,薛璁也只是亲吻着他的发鬓,安慰道:“玘儿,我不会了,以后我就只有你一个。”
文玘冷笑一声,道:“你的话,没有一句不食言的,我不会再信了……不再信了!”
“玘儿,对不起,我……”
“你别跟我说对不起,我担不起这三个字。”
文玘懒懒地打断薛璁的辩解,神色不见波澜,却更显得疏离。
薛璁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收紧了手臂,将文玘搂得更紧些,仿佛这样才不会让这人给逃了。文玘并不挣扎,很顺从地躺在薛璁怀中,闭着眼睛像是困顿地睡着了。薛璁也不再扰他,按照记忆中对方所喜欢的那样,轻轻地抚摸着情人的身体,直到自己也慢慢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薛璁隐隐觉得胸前有些瘙痒,渐渐转醒,睁眼便看到薛璁一手支着脑袋侧躺在自己怀中,另一只手似乎是闲着没事干,便在薛璁身上划着圈圈,那瘙痒的感觉便是由此而来。
窗外金乌西沉,不知是否是夕阳的余晖落在了文玘眼中,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隐隐有金光闪动,眼帘半垂着,低眉顺目,又是嘴角噙笑,就好像莲花坛上那侧卧的观音,让人不由得想要亲近。
薛璁笑着握住文玘作怪的手,这手还是像当年一样又软又滑,握在手中显得有些小了,更是惹人疼爱。
“玘儿……”
薛璁低喃着又是上前索吻,倒未必是想要继续那场激情,只是看到对方就忍不住了,想到抱在怀里亲昵。
文玘却搡了他一把,笑骂道:“干什么呢,不和你玩了,腰酸死了!”
薛璁低笑,仗着身强力壮将文玘压在身下强要了个长吻才肯罢休,又摸着文玘窄瘦的腰身,怜惜道:“你这样瘦,定是没有好好吃饭。”
“哼,还不都是被你榨干了。”文玘故作生气地说,偏偏脸蛋不给面子,透出了羞红。他大概也知道自己漏了馅,偏过头去想要掩饰,却被薛璁扳过脸,又要了个吻。
“嗯……你放开……色鬼!”文玘打他,“在军中饿死你了是不是!”
不想薛璁竟是认真答道:“当然,我军中三年我没有碰过一点荤腥,三年前让你气成了那样,我怎么敢再碰你以外的人。”
文玘抿抿唇,低声道:“说得好听,还不是和平阳生了个大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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