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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洵的下一句是:“因为弱所以要多照看嘛。”
白指甲一划,剪断了绷带:“我走了。”
他是恼了。
莫洵在他背后慢悠悠的追了句:“你的意思我明白……反正阿浅他也弱不了多久了。”
白的脚步顿了下:“总之,你自己小心。”
山神没有回头:“现在到底不比从前了。”
莫洵低头看着手上的绷带,低声道:“我知道。”
白消失在了黎明前的夜色中,莫洵在书房里站了会儿,抬手挥散了满屋子安神香烟雾,捡起白合在桌上的书放回书柜。
安神香味道一散,阿黄就醒了过来。没有甜香的掩盖,莫洵手上的血味在狗鼻子下格外清晰。
黄狗踩着肉垫嗒嗒跑到书房门前,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呜呜声,等莫洵跨过地上瓷砖地板拼出的那条界限,立马抬高了头去凑莫洵的手。
莫洵把手抬起来:“一点小伤,没事没事。”
这话说得和面对白时截然相反。
阿黄十分好哄,莫洵说什么它就信什么,男人这么说了,便放下心来,跑去苏泽浅的房间里蹭空调。
莫洵对伤口的态度和对阿黄的形容是一致的,薄薄一层绷带阻碍不了手指的动作,该用手指的时候,莫洵该怎么用怎么用,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
动作大了伤口崩开,血渗出来,先是在纱布上晕出一线的红,然后慢慢化作一团。等到手里捏着的东西沾上了透出的血,莫洵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指上还有道伤,拆了绷带直接把手指伸到水龙头下冲。
苏泽浅是被阿黄翻身的动作弄醒的,睁眼看见四仰八叉,肚子朝天躺在床上的黄狗,不由一笑。伸手揉了揉大狗的头,年轻人翻身下床。
安神香安神,苏泽浅一觉醒来浑身松快,沉浸在暖洋洋迷糊糊的感觉中,他一时不想清醒过来。
不是在陌生人面前,没必要去维持精英的模样,年轻人晃晃悠悠的走进卫生间洗漱,看见师父在,随口含糊了句“师父早”。
莫洵回头看他,温和一笑,回了句“早”,侧身让苏泽浅去拿洗漱台上的牙刷。
苏泽浅一低头,整个人生生被吓醒了。
一池子的红水。
他一把拽住莫洵试图抽开的那只手,动作快得让莫洵吓了一跳。
莫洵:“怎么了?”
苏泽浅气急:“这话不该是我问你吗?你的手怎么了?”
年轻人握着莫洵的手腕把他的手翻过来,长长一道口子已经泡得发白了。
我们不能指望非人类的山神多有生活常识,他给莫洵包得好看,其实只是裹紧绷带给他暂时止了个血,莫洵又不注意,不做正确的处理,伤口溃烂是迟早的事。
“切纸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莫洵面不改色的随口扯谎。
到底要多不小心才能划出这么大条伤口?苏泽浅腹诽,不知第几次在心里抱怨着师父的不靠谱。
年轻人松开了莫洵的手腕:“等我洗个脸带你去医院看看。”
莫洵:“用不着吧。”
“用得着!”冰山裂了,快成火山了,“裁纸刀划的,去打破伤风!”
莫洵:“……”闻了一晚上的安神香,这家伙怎么反而变暴躁了呢?
他还能说什么?
“哦。”
前一天是莫洵拖着苏泽浅去医院,这一天是苏泽浅拖着莫洵去医院。年轻人想着再前一天自己的诡异经历,十分怀疑是自己把霉运带给了莫洵。
要不要和师父一起去庙里拜拜?
苏泽浅蹲下身穿鞋的时候这么想着。
然后他又想:不年不节的,找什么理由去庙里?
想不出所以然来,苏泽浅起身开门,楼道里比屋子里热一些,室外比楼道里热许多,老小区的重重树影下,被层层过滤的阳光仿佛变成了一道道半透明的影子,以不可捉摸的形状,或缓慢或快速的飘移着。
那些影子让人眩晕,苏泽浅眨了眨眼,巨大而浅薄的影子依然覆盖在视网膜上,几乎让他疑心是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
“发什么呆呢?”
身后传来莫洵的声音。
苏泽浅回过头。
“来,”中年人站在家门口招呼他,“碰个额头。”
两个大男人在公共场合做这种动作着实有些羞耻,苏泽浅这么想着,抬起手按上了自己的额头:“不烧了。”
莫洵失笑:“你自己摸得出来?”
他好像知道苏泽浅在顾虑什么,只是抬手试了试年轻人额头的温度:“确实不烧了。”
苏泽浅觉得莫洵刚刚的笑容似乎停顿了下,但转瞬即逝的表情太细微,年轻人将之归结为自己的错觉。
他扭头向外,视野依然是微微眩晕的,年轻人再次用力眨了眨眼。
苏泽浅以为身后的莫洵注意不到自己的动作,但其实莫洵知道。
中年人暗暗叹了口气,眼睑一抬,浓黑的眸子中透出不可知的力量,他能看见的,苏泽浅也渐渐能看见的,那些半透明的影子们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呼啦一下散了开去。
与此同时,莫洵松开手指,手指间藏着的那道金光暴露出来,消散在空气中。
老小区住得大多是老人家,生老病死,小区里常常奏响哀乐,往生者残留的思念徘徊在旧居久久不散。
苏泽浅看到的就是这些东西。
虽然无害,但到底是属阴的,不会给人带来任何好处,还不如看不见。
莫洵看苏泽浅被困扰,下意识的想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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