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研听到这句熟悉的话,如遭雷击,就像是回到了在自己在上井大学读书的那一天。
最后真的死了——
英死在他的面前,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好友。
金木研眼前的世界忽然蒙上一层水雾,昏暗不清,滚烫的东西冲出眼眶。他捂住脸,想要止住从灵魂深处流淌的悲恸,可是止不住啊!弑杀亲友的罪恶感像是枷锁一样鞭打着他,泪水从指缝之间流出,令整片手掌都s-hi润了起来。
“啊?别哭啊!”
永近英良的镇定全没了,手忙脚乱地安慰自己莫名其妙脆弱起来的好友。
金木研用手背擦拭眼里的泪水,封锁的内心似乎找到一个突破口,不断地抨击着他的心灵。
“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啊,我没等多久!你看,饮料还是冰的!”
“对不起——”
“啊啊啊啊,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要生气了,金木——你没有对不起我啊!”
“有,英不知道而已。”
“……”
永近英良斯巴达了,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金木研被他拉着在台阶上坐下,倒是没有再继续哭下去,他太久没这么放纵过情绪,哭得都疲惫了。从早上遇到神代利世开始,他的心头就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后来又遭遇生死一线的危机,觉醒了喰种的能力,这块石头瞬间就沉重了十倍。
大起大落,若非他经历过很多事情,他早就崩溃了。
“你是杀人还是放火了?”永近英良环视一周,确保没人后,小声问金木研。
金木研用红红的眼睛看着他,“都没有。”
杀的不是人。
也没放火,只是投河了。
永近英良悬着的心放下一半,算是怕了这个状态的金木,“那你干了什么事情?”
金木研不吭声。
永近英良叹了一口气,扭开饮料瓶盖,“咦,中奖了,又来一瓶!”
金木研下意识去看自己的瓶盖,上面写着“谢谢惠顾”的日文字样,仿佛在嘲讽他的人品。
人与人之间怎么能差别这么大!
“哈哈哈!”永近英良大笑着拍金木研的肩膀,“我认识你这么久,你就没中过几次奖,幸运值太低啦!”
金木研抿嘴,什么幸运值,自己压根就是不幸的集合体!
永近英良问道:“心情好了一点吗?”
金木研在好友的耍宝下,脸色确实好了许多,没有初见时接近虚无的漠然。
永近英发挥好奇宝宝的特点,举手道:“我的手在发痒,摩擦摩擦——可以摘了你的帽子吗?”
金木研破罐子破摔,“摘吧!”
有一个好奇心旺盛至极的好友,他就注定了留不住什么秘密。
永近英良嘿笑,伸出贼兮兮的两只手,一只手揪住一边的帽檐,双手同时往上一拉!
大片刺眼的白发显露出来——
“金木!”
永近英良吓得手一抖,没有想到他会白了头。
坐在永近英良身边的少年的神情低落,雪白的短发齐耳,从发尾到发根都再也找不出一丝乌黑。见英看清楚了自己的发色,并且大惊失色,金木研装作轻松地说道:“你怎么不认为我学你去染发了?”
永近英良的反应永远和正常人不太一样,“金木去染了白发?”
金木研无力地说道:“……啊,你可以这么认为。”
永近英良捻起几根白发,仔细看了看,最后还不肯放过他,直接心狠手辣地拔了一根下来。
发芯都是白的。
永近英良沉默一会儿,艰难地说道:“这怎么办到的?一天就能白头?”他熟读各种报纸和有趣的真人真事,听说过一夜白头的报导,但那些事迹里的主人都经历了彻骨的痛苦,在大喜大悲下白了头,伤透了心。
怎么想金木都不可能经历这种事情啊!
金木研在他担忧的眼神下微笑,这次是真的如释重负地笑了,“没有关系,我可以染回黑发。”
永近英良恨不得抓着他的脖子摇晃,“我问的不是这个!”
金木研抱住他。
永近英良对他的示弱懵住,听见金木用虚弱的口吻说道:“好累。”
真的——太累了——
单是游泳,他就游了几公里的距离。
金木研的态度直接影响了永近英良的审问,永近英良瘪了瘪嘴,“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公寓的灯光没关,凤学长和不二学长肯定在客厅。”想到金木不愿意说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永近英良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走,你去我家,我给你染发!”
他跨坐上自行车,示意金木也上来,“我载你!”
金木研迟疑道:“我有点重。”
“你能有多重。”永近英良鄙视地看着他,对他的瘦弱知之甚深,“上来,快一点。”
金木研在夜晚低笑几声,手指撩过耳边的白发,把那些散乱的发丝拨弄到脑后,露出一张没有太多变化,却瘦出了尖下巴的脸。永近英良看着他的举动,酸溜溜地说道:“你变成白发后怎么好看了很多,难道我下次也要学你去染一头白发?”
讲道理,白发有美颜的效果吗!
金木研坐到永近英良的单车后面,手抓着座位下发的金属,“不要,英还是金发好看。”
永近英良被他夸得心花怒放,“走啦!”
他踩动踏板,用全部的力气带着自己险些失踪的好友去自己家里。
在路上,他说起了一天碰到的奇葩事情,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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