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不舍得了吗?”酆都淡淡一笑,当真抬起了手臂,丕婴眯起眼睛:“记得要断的彻底一点儿哦,不许作弊,我可是要检查鬼骨的!”
酆都笑笑,卷起左边袖子,右手五指并拢,浮动间居然能听到风声,可见这手只要劈下去,整条胳膊定会立时连着骨头断掉。
丕婴稚嫩的小脸笑得更深,眼看着酆都右手慢慢移向左臂,近在咫尺的距离,几乎都能闻到那股浓稠的,鬼仙特有的血味,正是一道丰盛的哥特式大餐。丕婴舔了舔嘴唇。
却见酆都忽然抬起头,对她深深一笑。
丕婴愣了一下:“你笑什么?”
酆都扬起下巴,忽然喊道:“律律,我可真要砍了?”
“慢着慢着慢着!”
旁边的树丛一阵翕动,郁律顶着一脑袋叶子跌出来了。迎着目瞪口呆的众人,他先抱着酆都的手臂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差点把牙磨成吸血鬼:“你是不是傻?还真要砍啊,砍了我怎么——”
酆都被抓住的手臂一把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箍着他的脑袋往自己身上紧紧贴过去,冰凉的额头碰到郁律的脑门,郁律怔了一下,感觉到酆都的气息莫名地有点不稳——深深地吸一口气,喷出来却是抖的,仿佛是在后怕,郁律抿住嘴唇,所有的话都收成了一句心疼的叹气,捧住他的脸道:“你别怕,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酆都眼睛一瞪,咬牙切齿地说:“你还真舍得现在才出来啊?”
郁律哈哈了一下:“不是想找个最好的时机登场么,我本来还准备了一句挺帅气的台词,让你一喊,慌得我全忘光了,最后反倒是你耍了帅。”
酆都也被他气笑,又使劲全力狠狠搂了他一把以示惩罚,郁律腰差点被他压断,但也不敢抱怨,乖乖任他抱着,酆都对着他耳朵道:“再也别离开我了。”
郁律忽然觉得特别对不起他,重重点头:“好,再也不了。”
“律律……”孟婆第一次听见酆都发出这么沙哑的声音,听着自己也跟着委屈起来了,“我也特别想你,呜……”说着就要扑上去加入一对小情人的恩爱行列。
申图一把把她抓回来了:“我的姐姐,你上去凑什么热闹。”然后自己一个蹦跳窜过去,一屁股拱开酆都,搂着郁律死活不松手,孟婆哇呀呀大叫一声,和申图合力把郁律夹成了三明治,再过一会儿,胖丫,詹妮弗,孟太爷等也团团围上来,就差把郁律抛起来举高高了。
申图还拍拍脸黑成锅底的酆都:“别这么小气嘛,大家都是为了律律来的,不能光让你抱抱,不让我们抱啊。”
“抱你个头。”酆都刷地一掌剥开鬼众,有点后悔当初带他们来,紧紧牵着郁律拉到自己身边,还画了个圈儿禁止周围人靠近。
气氛正是一片和谐之时,头顶忽然响起一声冷笑。
“哎呀呀,皆大欢喜,皆大欢喜。”丕婴面无表情地拍拍手掌,朝欧阳麦克歪歪头,“欧阳,你要是每天能给我演上这么一出,我也就不会那么嫌弃你了。”
欧阳麦克耸耸肩:“我哪能演出这么肉麻的戏,少主阁下还是继续嫌弃我吧。”
“你叫律律,是吧?”丕婴跳下石头,一步步地朝郁律和酆都走去,走到酆都画的那个圈时,笑了笑,拿鞋尖轻轻一磕。
圆圈劈开一个裂口,光芒越来越淡,直到看不见。
方才的欢乐氛围一瞬间戛然而止,就连孟婆和申图都没能突破的圈,这位妖界少主居然直接拿鞋尖磕碎了?还只是轻轻一磕?
酆都没动,磕碎了就磕碎了,大不了再画,把郁律往自己身上拢了拢,而丕婴支着阳伞咄咄咄地走到郁律跟前,眨巴着大眼睛道:“不是说好了留在妖界的吗?你怎么一声不响地就要走呢?”
酆都不知道郁律之前和丕婴之间的交情,以为她要伤害他,气息陡然变得阴沉起来,郁律压住他的手,摇摇头,他知道丕婴的性情,这个小姑娘从来不会阴阳怪调地说话,她的问题,只要认真回答就是了。
而那些不好好回答她问题的人,通常都会死得很惨。
“少主殿下,”他微微倾身,和丕婴平视,五官一瞬间变得柔和起来,让他本来就很俊美的轮廓变得仿佛有柔光晕染,丕婴心跳莫名其妙加快了两下,随即听见郁律的声音像提琴的弦一样响起来:“你之前让我留下,是因为看我可怜,是吗?”
丕婴很认真地在听他说话,点点头:“是啊。”
郁律笑道:“但实际上我并不可怜,这里我承认,当初我确实说了谎,我说不认识酆都,是不想你因为我和酆都的关系而伤害到他……”
丕婴撇嘴:“你也把我想得太卑鄙了……”刚才她是因为气酆都不给自己回信,让她蒙受了如此奇耻大辱才看不过想要威胁他,她到现在还是很生气,还是不能原谅酆都,但这并不妨碍她原本的品格,作为高高在上的少主,她其实也很不屑欧阳麦克的那些肮脏手段的。
可欧阳麦克是她的人,她骂他可以,别人不行,她咬咬嘴唇,只辩驳了一句,就不往下说了。
“你看,”郁律的指尖掠过周围的鬼众,“我有朋友,有恋人,我不是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所以并不可怜,丕婴少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妖界很好,但再好也不是家,我的家在鬼界。”
孟婆注意到申图在郁律说话时身子轻轻一颤,担忧地看过去,申图很快回神,扭过头冲她嘻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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