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与世界之间,也是这样的互相影响着。”贺璞指向一处,一个星球正在燃烧,那些不断翻腾着的超热的气体将附近的恒星撕裂,在可见的宇宙中永远的消失了。
在这些可怖的景象之后,更大的爆炸在两个星系之间发生,它们就像是两头麝牛撞在一起,所带来的冲击波将附近大大小小的星系震得粉碎...这些存在于星球与星球之间,星系与星系之间,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冒险,无时不刻不再发生。而寄生在某一如同粟米的星球上的生物,并不知道它们随时都处在危险之中。
顾谨中沉默了一会:“地球上,曾有人写过一个故事,生活在豆荚中的豌豆,当豆荚是绿色的时候,它们以为世界都是绿色的,而秋天来临时,它们以为世界也跟着变黄了。”不同的世界里,人们各自生存着,有的人知道彼此的存在,而更多的人一无所知。
他叹气,“在这个世界上,哈勃曾经说过,我们的宇宙处在膨胀的时期,星系之间扩大的距离与离地球的距离成正比,越远的星系离去的速度越快,叫做红移。”
叶孤鸿颔首,“自时间开始,万事万物,都逃不过生死,人类摄外物而长,天地也是如此。”宇宙也会成长,达到极限,最终灭亡。这样的更迭,与人类的生死,不过是长短之别。
顾谨中有些发愣,糊涂问道:“既然终有一死,这活着究竟做什么?”
叶孤鸿却摇头:“苦死乐生,只是因为这其中一段有‘我’在其中,便成有我之境,如‘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人在景内。不然,则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寒波淡淡起,白鸟悠悠下’,是无我之境,景在身外。景自然没有不同,不同只在‘我’。你当这‘我’易得么?此间有物千千万万,当中却只有一个‘我’,百年前不曾有,百年后亦不会有。如此一点,就有无穷造化机会。”
顾谨中听得似懂非懂,也知道这是叶孤鸿特意迁就自己,尽量说得浅显,也不一味思索,只先记下来,回头慢慢再参详,此刻他却想到另一件事。
“不知仙人游历,可曾见过这一处的修行人?”说到这,他忽然心口发热,怦怦直跳:“他们是隐匿,还是衰微,或者因为灵气枯竭,已离开了这个星球?”
贺璞大笑:“刚刚才见你有些领悟,如今却又说疯话。哪来什么灵气恶气,我只知有清浊二气。才与你说过,时下那些小说,随意读一读散心既可,莫要往心里去。”他说着顾谨中,却故意忘了自己去观明端靖天前,也是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奇闻怪谈念兹在兹。
叶孤鸿也笑:“万物生老病死,元气循环不息,这是自然之理。草木虫鱼秉造化而生,人难道就不是?说甚么人多则灵气逸散,也不知哪来的话。”
贺璞说:“你若不明白,就想那热能定律,我们悄悄去听了几节,当真有道理。”
顾谨中顿时恍然,宇宙的过程就是能量转换的过程,人固然喧闹,但所转化的能量却一丝不少,归根究底,也是在维持着整个宇宙的运转。所以灵气枯竭之说,想通后当真荒谬得很。
看他明白过来,叶孤鸿才又说:“至于你所说此间的修行人,的确有些,只是还浅薄得很。你们这一脉悟性不差,偏偏时间太短。”
顾谨中不解:“虽无文献,但仙人烧丹修行,在上古已有。”
这时倒是郁令先发声:“观明端靖天有记载者,约六千千年。”
这样的记载,自然是修行人所为。顾谨中飞快算了算,顿时大惊。叶孤鸿以手支颐,“修行发生,并非意外,而是因为拥有足够的时间去发生。”
恰如地球当今的摸样,生命之所以会出现今日的繁荣昌茂,是因为星球给与了充足的时间,才得以繁衍生息。从四十多亿年前生物出现,三十多亿年前多细胞生物出现,所有的现代动物都是它们的后裔。
即便人类仅用了几百万年的时间去进化,但如果没有早期酝酿时间,生命就无法迈出实现复杂性的第一步。对于生命的发展来说,这样漫长而充足的时间,是天赐的珍贵礼物。因为时间的青睐,地球才得以成为拥有生命的星球。
观明端靖天的历史,比此间的宇宙漫长不知多久,人们一代一代不断摸索,才在后来踏出这一条路途。这与地球如今以科学为根本去探索世界,在本质上是没有什么不同的。无论在哪一个世界,在生物萌生出智慧之后,都会有意识地向着更深层面的去探索——认识自己,寻觅来处,探索去向——没有哪一种文明能够绕开,所不同的只有探索的方式。
譬如地球,最初是神话,后来是宗教,再后来是科学...就像被随意撒在旷野上的动物,在不断尝试、不断试探中逐渐明了自己的道路。但这道路并非亘古不变,今日的科学,未来或许也会被其他方式代替。
“哪一种方式都有可能。你们的修行人,如今还只是一枚种子,也许会死亡,也许会长成。天地之间,造化之下,没有什么不会发生。”贺璞如此说。
嚣嚣隐没,黯淡之中一轮明月升起,月光射入,照耀如白昼。顾谨中才发觉眼前已不是刚刚的景象,格窗外莲叶田田,荷景月色,香气拍人。数位盛装丽女婀娜而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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