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张开的眼睛,当即吓出一身冷汗。
陈墨亭捂住他的嘴,另手抱着他的脑袋压向自己,凑在他耳边道:“出去说。”
他眼窝深陷,颧骨像是要刺破皮肤,常坤伸手拉他起身,被他嶙峋的手指硌得生疼。
“看你在里面坐着跟个导演似的。”常坤看他被室外的光刺得睁不开眼,把自己的墨镜给他戴上,“嚯,是我脸太宽还是怎么着?你的鼻子干什么用的?”
陈墨亭托起差点滑落到下巴的墨镜:“你都没把眼镜腿架我耳朵上。”
“怨我怨我。”常坤拽开他的军大衣,“诶哟,难为这小身板没被这么沉的棉大氅压倒。”
陈墨亭前一天还熬了夜,否则不会在拍摄现场睡着,常坤冷不丁一拽立刻让他失去重心,如果不是黄助理一把拉住,肯定得狠狠摔上一跤。
“有没有点眼力界儿啊?”黄助理横眉立目地吼常坤,“没见这都瘦得烟雨飘摇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墨亭有气无力地哈哈笑,“你看黄助理这熟练程度这反应速度,像武林高手似的。”
他打发黄助理回去现场盯着,靠在墙上喝一口黑咖啡:“您老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
“某影星拿奖拿到失忆,大半年都没想起他的中国好基友,我再不抽时间暖暖场就得绝交了。”
“中国好基友是找水军刷出来的,你还当真了。”
“刷出来的怎么了?”常坤说,“至少说明孙敬寒识货。”
陈墨亭灌咖啡的动作一顿,笑了笑不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那个天天叫你过去的柴可,销声匿迹一年多居然复出了。嚯,感觉是去了印度被恒河水净化了,要么就是一路叩拜到西藏,头部受到重击把人格给校正了。”
“打住。”陈墨亭说,“您这思维太跳跃了,怎么就说起柴可来了?”
“孙敬寒是柴可经纪人,说起他想到柴可很正常。”常坤说,“我关心孙敬寒不行吗?”
“你关心他干什么?”
常坤理直气壮:“他是我们家小李的闺蜜。”
李文好拒绝他的告白之后,他第一个找到陈墨亭哭诉,后来把李文好追到手也是陈墨亭第一个知道,但他还是第一次提起孙敬寒和李文好是好友:“……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其实我想找你说点事,”常坤干咳,“现在又觉得为了这个跑一趟太有病了。”
“说吧,”陈墨亭说,“白跑一趟更有病。”
常坤咽了口唾沫,话还没出口先把脸捂起来:“小李特别棒,真的,跟她在一起感觉雾霾都散了,软硬适中香醇可口。”
“你能别学黄助理乱用形容词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说老婆饼呢。”
常坤仍旧捂着脸,闷声道:“真后悔以前不知道姐姐辈的好,尤其是技术。”
陈墨亭用很大的声音咽下咖啡:“你觉得跟我说这句合适吗?”
常坤愣了一下,笑着连说几句对不起:“忘了你是单身加处男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来找我就这事?”
“就这事。”
“打个电话不行吗?”
“话不能这么说,主要还是为了来见见好基友。”
他随便把胳膊往陈墨亭肩膀上一搭,陈墨亭没防备直接跪倒,墨镜掉了,咖啡洒了一地。
他试了一次没能自己站起来,被常坤半搀半抱地扶好。
陈墨亭拍拍膝盖:“赔我咖啡。”
“这已经不是咖啡的问题了吧。”常坤伸着胳膊以便随时护住他,“跟我说实话,你还剩多长时间可活了?”
“好几十年,请不要随便咒基友早死。”陈墨亭说,“剧组给我配了专业营养师,没事。”
“你真需要找个女朋友,大黄是大黄,她代替不了女朋友,情感空虚是病,得治。我用我亲身经验……”
陈墨亭默默听他的絮叨,看黄助理和化妆师由远及近:“我回去了,您继续在这发散甜蜜感受。”
常坤抄兜靠在墙上,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仗着身体底子好,陈墨亭硬是扛过了拍摄期没垮,在尚未转暖的三月份就被拍到穿着单衣逛商场,虽然有口罩遮脸,但深陷的眼窝和空罩一层布料来回逛荡的身体还是显示出他的骨瘦如柴。陈墨亭接到市场部授意,在微博上澄清病重的传言,声明是电影拍摄需要,正在营养师的指导下恢复饮食和锻炼。
即使没有提及电影名称,还是有人通过几个月前零零散散的信息拼凑出他出演的正是丛侠新片,就有调侃说陈墨亭走红全凭有病,精神病出道,绝症拿奖,绝症与大腕合作等等。
孙慧的小动作从不跟陈墨亭沟通,陈墨亭不知道这些言论是自己人引导还是恶意为之,打给孙慧的电话从来是转接给她一问三不知的助理,只能凭直觉作出反应,精神疲惫远大于身体上的。
他在身体和精神两不佳的情况下没法接工作,吃饭和锻炼占据了他的全部生活,短暂的曝光后,孙敬寒又像他拍摄《于无声处》时那样,只能从本尊的微博上一窥他的消息。
“当上大经纪会让网瘾加深吗?”
孙敬寒把手机装进裤兜,解开西装的衣扣落座:“互联网对娱乐圈越来越重要,艺人的公众形象通过一部手机就能看出来,我也是没办法。”
“小心,”秦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威胁道,“我可以通过后台查出你在看谁的微博。”
“怎么查?我连微博账号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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