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两排床,一共六张,虽然明摆着空了一张门边的床,但床号是六!
“咦?”
柳金蟾又挪移到二床哪儿,居然铺着床被,她想说这是她的床,但大嗓门立刻就先发制人道:“看什么看,那是我的床!”
说着她走过来抽了柳金蟾手中的号牌,眼神一变道:“原来你是二号,我正好要告诉你,我和你换换,我和燕姐是好姐妹,你就睡那六号吧!反正都是床!”
柳金蟾微张口:这不是欺负她的意思?
雨墨哪里见得自己小姐吃亏,立刻道:“二号便是二号,凭什么让我家小姐换六号,那里门大风大,什么叫做一样啊?抱璋,过来,我们把她的东西收了扔过去!”
“你们敢!”大嗓门立刻坐到她的床上,横眼瞅着柳金蟾他们三人:“不让!这是白鹭书院,谁敢闹事,谁就退学!院规可看过?”
“你?”雨墨瞪大眼。
柳金蟾忙拉了雨墨到六床:“六床就六床!”
“小姐啊,人家欺负你——”雨墨抱着被子愤愤地放在床板上,回头怒瞪大嗓门,小嘴嘀咕不停地骂着。
“哎!哎哎!小书童,你嘀咕什么呢?”大嗓门眼瞅着雨墨那恶毒的眼神,生气地立刻走过来质问。
“我嘀咕什么,你也配听?”雨墨仰头挽手丝毫不惧怕大嗓门那居高临下的威胁,打架谁怕谁啊,她在乡下除了打不过楚天白那傻子,其他人还不放在眼里了!
“哼,有娘生没爹教的!”大嗓门把头一扬,要回头,柳金蟾立刻伸手拦住大嗓门的去路:“道歉!给我家雨墨道歉。”
“道歉?你纵容你的下人辱没斯文,是你该道歉,还是我该道歉?我们去找舍长评理!”大嗓门毫不示弱。
“好!”柳金蟾自持有理,冲动地要跟着大嗓门去找舍长评理,不想门外学长进来了二人俱是一愣。
“你的牌子!”学长葛映雪一进来,二话没问直接就道。
“回学长,在她手上!”柳金蟾立刻指大嗓门,一副“我很乖”的好学生模样。
大嗓门立刻把手中的竹牌交给学长,笑容可掬地上前道:“学长,今儿怎么得空过来?我相公还说这新生们一来,学长最辛苦,忙里忙外的……”
“二号!这张床!”学长听大嗓门一面恭维,一面对柳金蟾道:“找不到床位,就多看……这是谁的被子占了别人的床?”
“啊啊啊……我的,学长……不是看没人睡,就正好……”大嗓门赶紧跑过来道。
学长淡笑:“那赶紧换回来吧!柳姑娘你是这……”
“换什么呀?”大嗓门忙笑道:“反正都睡过来了,蚊帐什么的多难下啊,我想……让柳姑娘睡六号床不也一样?”
大嗓门话音一落,柳金蟾和与雨墨立刻沉脸了,两眼直直地看着学长到底要不要秉公办理——因为大嗓门这口气,分明就是在说她们私交甚笃,弄不好还有利益关系……
“怎会一样?我不问你就不说了是吗?”学长脸上有些不悦了。
“怎么会啊!打算晚上——来说……这不是正好一起说了吗?”大嗓门赔笑。
“但所有床位皆要备案,未经监院批准换床,一律按违规处,可记得?”学长脸色微沉。
而大嗓门的脸色更沉:“这不是还没备案么?再说就换个床,多大点儿事儿……”
学长懒得与她多说,索性直言道:“既已发了号牌就已记录在案,你马上换床位!若有特殊理由可向我提出!但你今日所为,我会如实记录!”
“你……”大嗓门黎荔瞪大眼。
“还可再加一个对学长不敬!”学长脸色没有表情。
“谢……学长教诲!”大嗓门说着愤愤的卷起被褥就往六号床放!
学长的脸很是冷淡,余光瞅着大嗓门那愤愤不平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对柳金蟾道:“今后无论是学业的疑惑,还是琐事的困惑,都可找学长述说,今日之事,本学长念你初到,只做记录不做责罚。赶紧收拾东西,天黑前让书童下山!”
学长交代毕,转身一出门,大嗓门当即就低骂道:“学长了不得,不也还是个学生,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说完她转过头来,就见柳金蟾等三人那里等她慢慢搬东西,自己已开始先行整理床,那小书童更快,直接把她的帐子都解开拿下来放一边,开始给自己小姐挂帐子了。
雨墨也快,两手一推,就把大嗓门的东西从床脚推出去,放进了自己小姐的书箱。
“哎,别那你们的脏手碰我东西!”大嗓门冲过来要推开雨墨,雨墨立刻道:“你学长还没下楼呢!”欺负她雨墨,她雨墨就告她欺负弱小!
大嗓门牙一咬,立刻拿起自己绣鞋等物放进盆子里,然后抱着盆子愤愤地一边走一边道:“山不转水转,谁没落谁手上的时候……”
柳金蟾与雨墨几个相视一笑,但心里想着和这样的人共处一室内,一年可是好难过!
但难过也得过,送走了雨墨两个,柳金蟾一转身就看见了正在树荫下冲着她笑的孙墨儿。
“你何时回的,怎不去我那儿看我?”柳金蟾立刻欢喜道。
“一言难尽,过几日再和你说!”孙墨儿拉着柳金蟾就往斋堂走,一边走一边道:“莫姐姐说你是官派生,住下面山腰的小屋,怎的进了那屋?”
柳金蟾叹气:“这也是一言难尽,我哪是什么官派生啊,你说我哪像命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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