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的二十多个人里头逡巡,只扫了一遍。
那个人,不在。
如果他在,就算事隔多年,就算他化成灰,韩今宵也能一眼就把他给认出来,那张令人憎恶的嘴脸,懒洋洋的,纨绔到骨子里,没有半点精气神。
吴越伤成这样了,大院里和吴越关系好的几个哥们都来了,吴楚却没有来。
煎饼先前说他们兄弟二人不睦,现在看来,岂止是不睦,简直就是仇人。
朱红哭着跑到急救室门口,若不是那警卫员扶着她,她一定早已摔倒在地上了,朱红哽咽着:“这都是什么事啊,叫他不要出去住,不要出去住,乖乖在家里能出这档子事情吗,这孩子怎么总不听话,总拧着呢!!”
吴建国一双眼睛血红,盯着同样血红的急救灯,手插在衣兜里,身子绷直的就和一张满弦的弓,半晌才哑声道:“老子儿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改回头老子就直接调兵过来把你们这医院全他妈给砸了!!”
“是是是!首长您放心,您放心,绝不会有事,保证连疤痕都不给令郎留一块……”
韩今宵在旁边冷冷听着,冷冷看着。
吴建国再痞再横,毕竟是个军人,能力还是有的,韩今宵的视线就和针尖扎着了他似的,他一下敏锐地感觉到。
两人目光撞上。
韩今宵:“……”
吴建国:“……”
过了片刻,吴建国盯着韩今宵的脸,下巴偏了偏,一字一顿地问旁边站着的院长。
“他谁?”
院长忙不迭地:“首长,这是令郎的朋友,就是他发现令郎被困在冷库里,是他给送来的,来之前还给令郎作了复温处理,把伤情给缓了些……”
吴建国听着院长的解释,刀尖般的目光慢慢地和缓下来,但仍然直不打弯地盯着韩今宵。
军匪军匪,吴建国是军匪里头的典型,他就和野兽一样,对自己同类的气息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嗅觉。
眼前这个高猛阴沉,赤着强悍上身的男人,让吴建国从心底里感到一种凶狠霸道的匪气——他的视线顿了顿,落到韩今宵左肩膊夷漫开来的狂放黑龙刺青上,过了片刻,又重新落回对方硬冷如铁的脸庞。
吴建国开口了,他说了一句话,就让韩今宵对这个男人的戒备和敌意,又硬生生猛增了百八度!
他说:“你是怎么知道吴越被关在冷库里的?”
“……”
周围所有人都静默了,视线全部落在这个孤零零的野兽般的男人身上。
是啊,吴越被困在里头,谁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个男人会发现?
韩今宵一焦斜着踩架在椅子边缘,手肘搁在膝头,眼神冰冷,就这样不转弯地盯着军长大人的脸。
他在这张脸上看到了吴楚的残酷霸道,也在这张脸上看到了吴越的警敏锐气。
韩今宵什么都没说,拿出自己的手机,调了一下,直接爱理不理地抛给了吴建国。
吴建国接住了,却没有看手机,看着韩今宵。
“什么意思。”
韩今宵冷冷地:“自己看。”
吴建国低头,看到手机屏幕上是几个未接来电,号码正是他儿子吴越的。
“看明白了吗,吴军长。”韩今宵刻意蔓延了吴军长三个字在嘴里的时间。
吴建国:“……”
他知道韩今宵的意思,韩今宵是说,他这是因为回复吴越的来电,而吴越没有接,这才起的疑心。可是——
“你怎么知道人是在冷库?”吴建国把手机抛还给他,生硬地问。
“我有东西让他去那里拿。”
“什么东西?”
韩今宵冷哼:“……不如你等你儿子醒了。自个儿去盘问他。”
“你——!”
吴建国怒了,警卫员盯着韩今宵的目光就相应地变得咄咄逼人。
韩今宵站起来,气势不怒自威。
“没证据别随便怀疑别人,吴军长。”他孤零零一个,冷冷地对着那群军区大院的高官军警,“你不是条子,正牌条子这会儿正搁手术台上躺着,他没开口,轮不着你盘问。”
“混账话你!你谁啊你!别以为救了我们家越越的命就能这样犯浑说话了!”朱红红肿着眼怒道,“救了他那是你运气!他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他出事前是打你电话的,你以为你能好过?查不死你的!!”
“阿姨……朱阿姨……您消气……别介,里头抢救呢……”林泉最清楚韩今宵是个不能惹的主,见势不妙连连拉着军长夫人,“干啥啊这是,等老二出来这不一切都清楚了吗,现在说啥有的没的,可别冤枉人呐……”
朱红抹着眼泪,咒骂着,喃喃着。
“咱老二真出事你没罪也得担着,咱老二哪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出事……”
她的嘀咕韩今宵可全听见了,一股火焰腾的就在肝肺里烧起来——
他现在知道吴楚那操蛋的天王老子不怕的狗屁性子是哪来的了,他老子老娘给丫惯出来!!!
朱红说:“别以为帮了点忙就可以捞着好处摆谱子了,要是……”
“要是吴越像你。”韩今宵忽然打断朱红的哽咽絮叨,目光冷漠,冷酷,“他今儿就死里面了!”
“……”朱红一下子给噎住,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啥意思?凭啥像她,她儿子就得死里面?
韩今宵再也不想理这帮人,他发现除了吴越,大院里头出来的果然他没一个看着顺眼!这些高官高官夫人高官子弟武警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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