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纱挡着,如有一层薄雾笼罩,但也能看见周遭景象。这是他自被囚以来,头一回得以见到如此广阔的一片天地,一时之间,他心下竟涌起一股莫名之意,只恨不得立时便从阮因怀中挣开逃了走去。
但他也知他现下手足已残,便是侥幸挣脱了阮因的怀抱,也逃不到哪里去,只得压下心头那股冲动,仍只被阮因软软地抱在怀中,一动也不动。
阮因抱他下了马车,便站在了一旁,秦风丞就见此时那车夫已卸下了车前那马身上的套索,正将一副马具往那马身上装。
秦风丞瞧见这情形,不禁微感讶然:阮因这是要带他骑马么?
他先前并未注意到那车夫,现在既见他在眼前忙碌,便打量起了他来,但那人生得相貌平庸,行动间亦瞧不出有什么十分高明的武功,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秦风丞看着他,却想起一事:之前他与阮因在车内种种,不知被这人听了多少去?如此一想,秦风丞登时只觉羞愤难当,不禁暗自咬了咬牙。
不出多时,马具装配妥当,阮因走到马旁,只轻巧一跃,身子便稳稳地骑在了马上。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将秦风丞也摆弄成了坐着的姿势,接着伸了双手,从他双臂旁绕过,抓住了缰绳。此刻他二人的模样,正是阮因从后面圈着秦风丞,然而阮因的身形,并不比秦风丞高大,加之秦风丞头上戴着帷帽,又未弯下上身,所以他这般搂着秦风丞,还需将头微微侧一侧,才好看见前面的道路。
秦风丞是全没料到他竟真要带自己骑马而行,心下还在惊诧,马儿却忽的跑了起来,弄得他又是一惊。他从前骑射无一不精,然而如今手足俱废,再骑在这马上,身子被人整个从后拥住,无法动弹不说,更被颠得起起伏伏的不能自主,那便是根本找不到自己骑马之时的感觉,只有难受而已了。
阮因见他乖乖坐在自己怀中,心下甚是满意,但仍忍不住凑近他耳畔道:“可别乱动,若是摔下去了我可不会救你。”呼出的热气轻轻喷到了秦风丞耳上。
秦风丞被他这股热气一喷,身体不由微微一僵。
阮因觉出他的反应,又道:“但轻易也摔不下去。”这话倒有几分安抚之意。
秦风丞听在耳内,却觉他如今这般安抚实是有些可笑,也只作充耳不闻了。
马儿越跑越快,秦风丞渐觉两颊生风,帷帽的白纱也往后不住飘动,不断拂到脸上,让人有些发痒。周遭景色却一直都是葱茏草木,也不知阮因究竟是要带他去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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