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有一点联系的,对吧?”他在钢琴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那是玛瑞莎常坐的位子。
我的心情不可抑制地恶劣起来:“那么我不想有更多的联系;您有什么事就直说。”
他戴着皮手套按下了c调的do,似乎想了想,慢吞吞地说到:“从明天开始,将有新的人参加到关于‘十一月一日游行’事件的审理中来,那些家伙是盖世太保,总部派来的。”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我知道他的话意味着什么。
“你呢?”
“当然要让出一部分权力。”
我突然跳起来,像豹子一样紧紧抓住他的衣领:“你说过你会救她的!你答应过我!”
他挺直的眉毛微微皱起来,蓝色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我,却没有动。我的呼吸由急促慢慢恢复过来,接着便沮丧地发现自己失控的次数又增加了。
“你还是有办法的,对不对?”否则他不会再来找我。
“是,不过价钱得涨。”
“说吧。”
他优雅而谨慎地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把帽子放在钢琴上:“为我弹一首曲子吧,恩,就《月光》好了。”
“能不能换一首。”这是玛瑞莎最爱的。
“不,我就喜欢它。”
这个人的所作所为让我越来越搞不懂了:我凝视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绝对没有任何戏弄的成分。他只是专注地望着我,像是在无声地要求我开始演奏。璀璨的金发无比华丽地覆盖在形状完美的头颅上,真的非常耀眼。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或许我对他的认识一开始就出现了偏差,如果我不是那么强烈而偏执地认定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家伙,那么或许能从他的身上发现更多的接近常人的东西。
我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让手指在键盘上滑动。
音乐果然有神奇的作用,我能感到刚才紧张的气氛逐渐在消退。波特曼少校非常安静地靠在钢琴边,仿佛沉睡了。当最后一个音符凝结在空气中的时候,我抬起头,发现他的脸上竟然是异常温和的表情。
但这表情立刻被一阵刻意伪装的微笑所取代,他无声地鼓掌,戴好帽子站了起来。
“太美妙了,伯爵大人。如果您有一天一无所有,还能凭这份本事在酒吧里找到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却没对他的冷嘲热讽报以惯有的反唇相讥。
他似乎也觉得奇怪,偏着头看了看我便向门口走去,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由帽檐下冲我一笑:“请放心吧,为了今天的《月光》,我会努力的。”
德亚律师是从我进入社会那天起就为我负责一切法律事务的可爱的老头,他是我父亲的朋友,一名慈祥的长者,同时有着精明的手腕。他和皮埃尔在大约十点左右来到这里,跟我商量关于玛瑞莎他们保释的问题。
我告诉他整件事情的每个细节,甚至包括今天早上波特曼少校带来的消息。
“这个人真的是非常奇怪,”我端着温热的红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好象是很讨厌我,但是又不时地给我提供希望,让我觉得不应该丢掉任何一个机会。我想他一定是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过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是这样,夏尔特。”头发花白的律师扶正鼻梁上的眼镜,“我去查过这个罗斯托克·冯·波特曼少校,按他的姓氏来说应该是德国有头有脸的贵族,因为陆军参谋部的波特曼将军好象是他的父亲,而且是世袭的侯爵。他二十岁的时候参加党卫队,从一名普通士兵做到现在的少校,只用了四年。”
这么说那个嚣张的家伙比我小了整整五岁!一种严重的挫败感笼罩了我的心头。
“虽然1938年以后德国陆军传统贵族集团的权势是一落千丈,不过要关照一个颇有名望的贵族后裔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想我知道了为什么当他还是一个小小的上尉时就能出席将军们参加的舞会,还有他的那些“不俗的谈吐”是哪儿来的。不过他干嘛还在审讯室说那些话,什么叫做“十七岁时只想着活下去”,他骗谁呢?
若真的像德亚律师所说的,他并不是从一介平民爬到这个位置上的,那么金钱很可能就不是他最在意的东西,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伯爵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皮埃尔对少校的出身显然没有什么兴趣,“今天我给警察局方面打过电话询问看守所里的情况,他却告诉我现在一切都保密了。”
“只要有盖世太保在就没什么轻松的好事了!”德亚律师习惯性地掰着他的拇指,“夏尔特,那位少校大人的最终目的现在不重要;因为这件事不能拖太久,我听朋友说过,这次德国人一旦给被捕的人定了罪那就只有两条路:要么装上火车运到集中营,要么就在监狱里秘密枪决。”
我的心脏被紧紧攥住了:“肯定吗?”
“恩,是保安队上层里的人物漏出来的。”
玛瑞莎!
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她遇到这种情况我会怎么样!
“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做?保释申请被驳回,没有特殊的关系我连看守所都进不去!”
德亚律师的拇指啪啪直响,听得我心烦:“值得庆幸的是在审讯结束前我们都有机会,因为德国人并没有放弃把法国建立成‘和平’占领区的想法,他们愿意在欧洲树立一个典范,让其他人知道他们还是讲‘秩序’的,所以他们会花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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