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用磅过一下。”
中年男人瞟了他一眼,“哎,你还不相信我。我都已经过秤了,这都捆好了,你直接拉走就行。一共三百斤,我还能骗你小子不成。你说你王大叔是这样的人么。”
张小渔把纸皮搬上车,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成,王大叔你说三百就三百。”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人民币,往手上吐了口唾沫,点了点,递给了中年男人。老王接过钱,这才笑眯眯的说,“我看你这也忙,我就不请你进屋喝水了。你赶紧忙去吧。”
张小渔忙道,“不用麻烦。我这就走啦。”骑上车又朝老王喊道,“王大叔,下次有纸皮了记得打电话给我。有啤酒罐我也收的。”
三轮车已经差不多装满了,张小渔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几下汗,心想着得先运回家一趟。其实他哪里不知道老王他们爱占便宜,但是收废品这行也不比从前好做了,你不收别人就收走了。就是大马路上打扫街道的大爷大妈们都每人随身拎着一个袋子专门用来装废品。看着这一个个弯着腰佝偻着身子、一大把年纪还在操劳的老人们,他总会想起自己的祖父,仿佛就站在他的跟前,瘦小的身子趴在垃圾桶边上拿着把煤夹子不停地翻检,偶尔以为夹到铁皮,却被玻璃割破了手。他越发地不敢看这群老人,也不好意思虎口夺食。没了垃圾可捡,这生意就越发难做了,就靠着上门收废品,倒手挣个生活费。想着自己一个壮小伙,还能饿死不成,也就一天熬过一天了。
张小渔知道自家的本事,文化不高,话也说不明白,还不会看人脸色,空有一把子力气,却也没啥好活可做。对他来说,比起工地上的活,收废品的日子还是好过了很多,总不用担心哪天一不小心一脚踩空便把自家摔成残废。
就像黄渤十年前的一部民工片子,十几年过去了,工人们并没有过的更幸福。城市的摩天大楼和各项设施建设离不开他们,但是他们就跟“第三世界的亲密朋友”一样,从没被人放在眼里,真正尊重过。工地住的简易房,冬天冻死、夏天热死,满屋子臭脚丫子味儿。不管是大热天还是大冷天,都得爬上爬下地忙活,还得留神脚下别踩空了。白天干活累了,就躺在附近树林里的地上休息,身下的凉席和地面一样脏。晚上下班后好一点的话在周围的小饭店喝瓶啤酒,就一点花生或者夹一点卤肉。最怕的是受伤,能不能赔,赔多少都是未知数。
张小渔有一个工友对他说过,人命多贱啊,可一到医院就金贵起来。要死就死在工地上,还能拿点钱给老婆孩子,要是得个病死在家里,多祸害啊。
张小渔猜想自己的祖父多半也是这么想的吧,才会一直到拖到病得起不来,才让他回家。他回去的第二天,人就没了气息,生怕拖累了孙子。张小渔想着他生前从未好好享受过,死后他攒的那些钱就都花了吧,为他办一个热热闹闹的葬礼,把他开开心心地送走。但愿下辈子不要再遇到这不孝子和不孝孙。
☆、迷雾拨开一角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奉上,求收藏和评论。
刘子骥一直也没恢复记忆,便在张家住了下来。转眼就过了一周时间。
这天刚好是周末,张小渔刚起床就鼓捣了起来。他里里外外把自己仔细地洗涮了一遍,然后找了把剪刀对着镜子修理脸上的胡渣子,接着他换上干净的衣服,背着双肩包便要出门了。临走前还交待刘子骥他已经买好包子放在厨房用碗扣着。
刘子骥今天没去事务所,还睡得两眼惺忪,随口问道,“你一大早捯饬着要去相亲啊!”
张小渔咧开嘴笑道,“今天我休息一天,要去新安市场那看书。中午就不回来了。”
刘子骥闻言睁开眼,认真地打量了眼前的男人,没了那条常年挂在脖子上已经泛黄的毛巾,没了乱七八糟的胡渣子,头发朝后梳得整整齐齐,脸面修的很干净,身上的蓝色运动夹克虽然显旧却浆洗地干干净净,还是那张皮肤黝黑透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的脸,却意外地让人觉得他白晃晃的牙齿足以闪瞎狗眼。
刘子骥眯了下眼睛,“新安市场离这挺远的。不就看个书非得去那地么?”
“新安市场的四楼有个书店,在那里看书,可以呆几个钟头,没人撵。”
刘子骥顿了几秒钟,“那你准备怎么去,走着去?”
张小渔傻笑地挠了挠头,一下子弄乱了整齐的发型,他好像马上意识过来,赶紧又小心地把翘起的头发抚平,“今天也不能踩三轮车,我去车站坐公交车。”
“去车站也得走半个钟头。你等我一会,我开车送你。”刘子骥说完便钻进厕所,没留给张小渔拒绝的余地。
张小渔张了张嘴,又开心地笑了,朝厕所里的男人说道,“那真是麻烦你了。你别急,我晚一时半会出门也没关系。我今天不准备出工。”
刘子骥抬起头嘴里含着牙膏泡沫,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声。
“你这车啥时候停在院子里的?我里里外外走了几趟咋都没看见啊。”张小渔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车上的皮座,“你看这皮,怎么这么滑。摸着老滑溜了。”
刘子骥转头瞟了他一眼,“系好安全带,还有别乱摸。刮花了,卖了你都赔不起。”
张小渔赶紧收回自己犯贱的手。
刘子骥一转钥匙,右脚刚要踩油门,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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